。刚一接通,元锦桦猜到了她的来意,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V家有关?'元宵弯起眼睛:“一点点。”
元宵提及安抚对方情绪的事,元锦桦一一都应下,说会安排手下人去解决,又说:“第一次带品牌亮相,不用太着急。”“我知道。”
“最近过得好吗?“元锦桦关切地问。
元宵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很好啊,我采取了你的建议,养了一只小狗。”
元锦桦说:“你不是一个人的话,我会更放心些。”“嗯哼,“元宵语气轻快:“我无论如何都会生活得很好。”元锦桦轻笑:“那九月见,亲爱的。”
元宵意外:“你也要去时装周?”
元锦桦说:“对。”
元宵问:“收购?”
“不,知道你会去,刚决定的。“元锦桦声音像溪流,温和而平静:“我很想你。”
元宵手里握着支万宝龙的钢笔,转啊转,一时没说话,她们不是吝啬于表达爱意和想念的母女,但这想念似乎仅存于通话里。元宵想起余行和恩星的分手理由,余行说自己没钱,不然再远也能飞到她身边。虽然一个是爱情,一个是亲情。
元锦桦坐拥庞大的商业帝国,元宵成年之后也赚了不少财富自由,但从她决定留在国内后,两个人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跨越重洋去看望对方。尽管那机票对她们来说微不足道,但一次也没有。元锦桦虽偶尔会提及让她回到她身边,但元宵都坚持,也就不了了之。元宵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元宵问:“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电话那头的元锦桦问:“怎么会这么问?”“因为,"元宵缓慢道:“我好像只有特别难过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想立刻见到你。”
元锦桦一顿,才说:“幸好,我的甜心,你没有来见我。“这至少意味着,女儿没有那种难以承受的痛苦时刻。
元宵笑了下,元锦桦说:“不过宝贝。”
“以后开心的时候,也请想见我。"她的声音透过听筒抵达:“我们之间并没有约定,只能特定的艰难时刻才能见面。”金色的阳光洒在桌面上,元宵望着对面那座写字楼发呆。手里的那支钢笔沉甸甸的,好半响,她说:“好,我知道了。”等挂断电话,元宵往后一仰,时间好像变得缓慢,壁钟摇摆的声音渐渐变得很轻很轻。元宵看到了三个自己。
六岁冷漠看着生父的自己,十岁看见小狗死亡时的自己,还有现在坐在权力与财富中心的自己。
这一通电话没有听见那个继父令人作呕的声音真是万幸。为什么选择留在国内呢?或许是因为她快忍不住了,又不想逼元锦桦,在女儿和爱人之间做选择。她发过誓的,不再让妈咪流眼泪。手无意识地握着钢笔,在桌面上叩出笃笃的响声,一下一下。挨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伴随着震动,路今夜打来电话。元宵看着来电显示的名字,扯唇,不接。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一直响铃,响到无人接听自动挂断。现在刚过下午。
她雷打不动去公司上班,路今夜肯定会知道她醒了。她就是故意的,吓吓他。
果然路今夜接连发来一串消息。
路今夜:?
路今夜:你别这样。
路今夜:我害怕。真的。
路今夜:「大哭]
过了五分钟。
他又打来一通。
元宵稳如泰山,还是不接。
路今夜:我说了会努力的。
路今夜:你不要养其他小狗。
路今夜:[可怜]
元宵看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消息,恶趣味得到满足,那点回忆带来的阴郁也冲散了。正准备拿起手机给他回拨过去,就收到了张截图。是航班信息。
今晚到南城的机票,凌晨又搭红眼航班回张掖,毕竟今天才只是正赛的第一天。
元宵微微一怔。
再度接到了他的来电。
这次她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路今夜的声音:“你吓死我了。”元宵十分坦荡:“我故意的。”
路今夜察觉出什么:“是不是才和你妈通完电话?”元宵好笑:“你是移动的还是电信的?”
路今夜说:“我是你心里的。”
元宵说:“你好恶心。”
路今夜低沉的笑声从听筒那边传来,还混着风沙声,元宵去看过他的现场,拉力赛是为了挑战各种极端路况而生的,能想象到他那的大漠戈壁。她问:“有事儿?”
路今夜说:“想你。”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想我。”
路今夜正靠在临时基地P房门口,尘土飞扬,身后是调校响动和引擎声,闻言呼吸一窒,问:“还有谁啊?”
“我妈。”
“哦。"他松了口气。
“又吓死你了?"元宵还是故意的。
路今夜踢远颗石子:“今天不是那男的补拍专访吗,我觉得他贼心不死,会趁我不在勾引你。”
那男的几个字戳中元宵的笑点,她说:“我有那么好勾引吗?”路今夜反问:“你没有吗?”
“………好吧,元宵摸摸鼻子。
“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