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别苑据说是先皇特意为长公主顾瑶修建的行宫。
园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九曲回廊蜿蜒其间,其中更有奇花异草无数。
时下正值阳春三月,别苑中百花争艳,暗香浮动。
宋染不经意抬头,正好看到身侧顾宴行的脸庞,心中微微失神。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如刀削,薄唇微抿,透着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个男人,生得也太好看了些。
她虽也算是活了两世之人,但前世困于安平安平侯,今生又一心筹谋复仇,也未想过那男女之事,
此刻细看之下,竟觉得心跳开始加速。
“少夫人在看什么?”顾宴行突然转头,深邃的眼眸直直望进宋染眼底。
宋染心头一跳,急忙移开视线:“殿下恕罪!臣妇只是见这院中景色正好,一时失神,还请殿下勿要怪罪!”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耳尖不由微微发烫。
顾宴行唇角微扬:“是么?那不知在少夫人眼中,是这满园的春色好看,还是本王好看?”
这是一个王爷对一个侯府少夫人该说的话么?
宋染心中微恚,随即明白他刚才是发现自己在看他了,顿觉满脸开始发烫。
“还请殿下请自重。”宋染强自镇定,低头小声说道。
顾宴行微微一笑:“怎么?少夫人做得,本王就说不得了?”
宋染闻言心中更羞愤难堪。
登徒子!原本还想着提醒一下宋婉的事,如今看来却是活该!
“殿下既然来了别苑,自是应该先去见见长公主殿下,臣妇就不耽误殿下的正事了。”
再呆下去,指不定从他嘴里还能蹦出什么更不像话的疯言疯语来。
顾宴行不以为忤,反倒是笑意更深:“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管本王的事了?”
宋染转身就走。
这男人已经疯了,她又何必再管他死活?
刚迈出两步,手腕却被顾宴行一把扣住。
力道不轻不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少夫人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顾宴行语气中似乎有些期待。
宋染抬眸看向顾宴行,漆黑的眸子里似笼着一层雾,让她看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很好看。
“还请殿下注意身份,这里是长公主殿下的别苑。”宋染深吸一口气。
虽然迫于顾宴行的身份,一路上无人敢跟随两人,但今日是百花宴,京中贵眷几乎悉数到场,人多眼杂,难免被人看到。
她是侯府少夫人,虽然并不在意这个身份。
但她还是要做人的。
“看来少夫人是不准备说点什么了。”顾宴行并未做纠缠,而是顺势松了手,“只是本王却有话要对少夫人说。”
这性子,怎么就把侯府闹了个翻天覆地?
顾宴行想起了那日她在大将军跟她说的那番话。
既然有意帮他,怎么就退缩了?
只是宋染此时已是心乱如麻,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见顾宴行松了手,根本不敢再停留,转身就要离去。
“原来姐姐在这里,倒是让我好找!”
还未走去几步,却又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宋染抬头一看,只见宋婉在满面笑意地看着她。
宋婉其实大早就到了别苑。因为顾瑶这个百花宴,就是为她办的。
大景去年边境大败,损兵折将,无奈只能割地求和。
这是数十年来大景的耻辱,所以朝廷连朝贺和祭祀都草草了事。
这个时候举办这样的宴会,实在是大不妥。
但因宋染重生带来的变故,让顾瑶还来不及将手伸进安平侯府,所以她不得不提前动用宋婉这颗棋子。
就算是拿不到宋家的赤焰军虎符,也不能让它落到顾宴行手里。
宋婉早早来到别苑以后,先去见了顾瑶。
那日她收到顾宴行的信之后,她没有去找顾瑶。
就算以后顾宴行做不了皇帝,她也是王妃,而顾瑶也不过是长公主。
她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和顾瑶平起平坐的资格。
但是第二天顾瑶的人就找到了她。
她才知道她想得太天真了。
顾宴行之所以对她另眼相看,是因为她手里的那块玉佩。
玉佩是她偷宋染的。
宋婉原以为这事只有她一人知道,却不知道自从顾瑶看到那块玉佩之后,她就成了顾瑶的棋子。
顾瑶不仅知道那块玉佩不是她的,还知道那块玉佩的来历。
只要顾瑶一句话,便能让她在顾宴行面前原形毕露。
所以长公主依然是长公主,棋子也依旧是棋子。
见过顾瑶之后,宋婉便在别苑中等顾宴行。待听到顾宴行在别苑门口惩戒礼部侍郎之女的消息,她也顾不得问缘由,急急忙忙前去迎接。
哪知半道上就看到顾宴行和宋染拉扯在一起。
贱人!宋婉心中暗骂。
她原本想着躲开,但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