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看了看裘良:“裘良,你也回去吧。”
裘良浑身一颤。
完蛋了。
不怕圣人生气,就怕圣人什么都不说就让自己回去。
这场刺杀大案,太尉钟正梁作为军机首僚自然逃不了责任,但他裘良才是直接责任人,刺杀地点可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的。
还有那床弩和破甲机关弩,这些都是军中重器,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神京重地…
只是在圣人面前他也不敢多说什么,面无人色的磕头谢恩之后、颤颤巍巍的退出了大殿。
“三郎,这样的处置你满意吗?”太上皇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贾暄。
贾璋起身抱拳一礼:“陛下圣断,暄不敢不满意。”
“不敢?那就还是不满意了。”太上皇洒然一笑,看向宝公主:
“果然不负莽三郎之称,对朕都敢不满,胆子不小。”
贾暄连道不敢。
太上皇摆了摆手:“军中之事扑朔迷离,仓促下定论、只能让背后之人逍遥法外。”
贾暄没再说什么。
从被宣进宫那一刻起,贾暄就知道、这刺杀案最后会变成一个悬案。
大秦军中实力复杂,平元一脉三大山头任何一家都有动机杀自己,还有那义忠郡王,甚至还有王子腾,还有其他想要把水搅浑借之渔利的势力,都有这个动机。
刺杀之人既然动了,便不会留下把柄。
偏偏平元一脉这三位大佬又是稳定大秦百万边军的锚石、那几位也是太上皇平衡朝局和军方的抓手。太上皇最多就借此机会整肃一下神京治安,顺便收拾几个坐在关键位置上的人,换上自己信得过的,巩固一下自己的势力,加强一下平衡。
至于真正的凶手,终会被埋在水面之下。
这就是现实、冰冷的现实。
至于贾暄凭感觉认定凶手是钟正梁的事儿,这种在外人看来纯靠猜的东西,是拿不上台面来说的。只是,太上皇不动,不代表贾三爷不能动!!
杀人者,人恒杀之!
钟老狗你不是喜欢当街对掏吗?
现在老子扛过了你的手段。
希望你也能扛得住老子的雷霆之怒!
“行了,好好地一个男子汉,别期期艾艾的了。”
太上皇见他那样,以为他是小孩子气,笑道:“勋贵这碗饭不是这么好吃的,身在军中、若连这点事儿都扛不住,那将来还谈什么沙场建功?”
宝公主轻哼道:“父皇你说的轻巧,三郎才多大,他还没入军伍呢,你让他带几个光头小兵去怎么跟对付得了那些人?”
“真是拿你没办法。”太上皇宠溺的摇了摇头:“那就赐穿银龙甲,另赐亲兵着甲二十!”大秦不禁弓刀,唯禁战甲、机弩。
武勋和各自的亲兵、除非上战场、或身在军营,否则不得着甲。
那太尉钟正梁之所以能着金甲、就是上皇恩赐的。
还有他的亲兵、也是赐着甲者五十,这是大功勋者才有的恩荣。
整个大秦,只有伯爵以上的勋贵才能平时着甲。
至于被恩赏亲兵着甲者、整个大秦不超过十人。
要知道战阵之上,穿甲和不穿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对那些身大力沉的勇将来说、一套严丝合缝的重甲在身、战斗力何止提升两个层次。
贾暄自己就是一身怪力,穿上战甲也不会太影响行动,再加上二十名着甲亲兵,安全系数直接上升一个台阶。
“多谢上皇赏赐。”贾暄自是大喜,忙行礼称谢。
太上皇看贾暄那样,也是慈祥的笑了;“谁说你小子蠢直的,朕看你也是个滑头。”
“嘿嘿,臣又不是傻子。”贾暄笑着摸了摸脑袋。
“不错,代善有个好孙子。”太上皇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了一丝追忆,半晌才拍了拍贾暄的肩膀:“好好做,别让朕失望。”
然后转身往内宫去了,就好像完全没把贾暄当外人一般。
贾暄眨了眨眼睛,心中疑惑:这太上皇对自己是真没有恶意的。
“殿下,圣人平时都这么平易近人的吗?”
“平易近人?”宝公主一笑,父皇说话做事的确是很随性,有股子超脱气韵,对待臣属也是宽仁为上,但你要以为他好相与就大错特错了!
“走吧,我送你出宫,今天出了这种事,你林妹妹应该担心了!”宝公主若有所指的笑道。贾暄奇道:“殿下还知道我林妹妹?”
宝公主睇了他一眼:“呵,看你这点出息,提到你林妹妹脸都笑开花了。”
贾暄:我有吗?
在宝公主的带领下,一路七弯八拐来到了宫门前。
远远地贾暄就看到一个小胖墩等在宫门前,正是不着调的端重郡王赵元。
赵元一见贾暄,便跟个肉球似的撞了过来:“小三子,你没事儿吧,爷听说你被刺杀了,告诉爷是谁做的,爷去干他。”
贾暄单掌顶住他胸前的肥膘:“是你未来岳父钟正梁干的,伟大的皇子殿下,快带上你的兵马灭了他去宝公主:…
赵元胖脸一黑,连退了两步:“攘球的,那老东西厉害,老子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