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雅间内。
长公主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此等诗才……此等气魄……”
“若沈逸昭早年前,展现如此才华,何至于被称作纨绔?”
王诗语若有所思:“或许……真如殿下所言,他之前一直都在藏拙。”
楼下,沈逸昭在一片赞叹声中,回到了二楼座位。
赵元瑾和萧三,也是趾高气昂的跟在身后。
毕竟,刚才沈逸昭出风头时,他们脸上也有光啊。
谁让他们几个是好兄弟呢。
林清瑶悄悄握住沈逸昭的手,眼中满是骄傲。
然而,沈逸明则面如死灰,狼狈至极。
他不敢相信,之前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二弟。
竞有如此才华!
他之前买的诗,不仅全都没用了,还丢了这么大的人。
呕……
沈逸明一生气,嘴里又尝到了砚台的味道,就开始呕吐起来。
这时,主持人激动地宣布,第二轮比试结果。
自然又是沈逸昭独占鳌头。
就在他准备,进行第三轮比试时。
一个蓝衣书生,突然从沈逸明身后站起,高声道:
“且慢!”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众人的面前响起。
蓝衣书生面容清瘦,身材修长,眼中却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他衣袖一振,折扇“唰”地展开。
在那扇面之上,“云鹿书院”四个烫金大字,在灯光下分外刺眼。
“在下有一疑问。”
蓝衣书生声音刻意拔高,确保全场都能听见。
“沈二公子突然诗才大进,实在令人称奇。”
“前两首诗的风格迥异,却皆属上乘,不知能否即兴再作一首,以证清白?”
全场霎时寂静。
数百道目光如箭矢般,齐刷刷射向沈逸昭。
这种当众质疑,分明是要将他,架在火上烤。
沈逸昭缓缓起身,锦袍上的云纹,在烛光下流转。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算什么东西?”
“我为何向你自证清白!”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这般毫不客气的回应,果然还是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少爷!
蓝衣书生脸色一僵,额角青筋暴起。
他显然没有料到,沈逸昭会如此直接。
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就咬着牙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块温润的白玉,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而且,在玉上精雕着,一只仰天长鸣的玉鹿,鹿眼处镶嵌着,两颗红宝石,栩栩如生。
蓝衣书生高举美玉,道:“此乃云鹿书院的院长,亲赐“鹿鸣玉’。”
“此物价值连城,天下仅此一块。”
“若沈二公子,能再作一首,不逊于前两首的诗作,在下甘愿将此玉奉上!”
“嘶………”
场内立即响起一片,倒抽的冷气声。
云鹿书院乃当朝文坛圣地,也是大周文人学子们,最向往之所。
院长能够亲赐的美玉,其价值岂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沈逸昭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审视着那块玉。
玉质晶莹剔透,雕工精湛绝伦,鹿口中含着的玉珠,竟能在掌心中,自由滚动而不脱落,确是稀世珍宝。
他心思电转·……
这蓝衣书生不惜拿出如此重宝,肯定是吃定了他抄袭。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办法了。
这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好啊。”
沈逸昭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却未达眼底,“既然阁下如此大方,沈某岂能扫兴?”
他环视全场,声音清朗,“不知想听什么题目?”
蓝衣书生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折扇轻摇:“既然沈二公子酒诗,作得如此之好,那不如以“剑’为题,再作一首如何?”
“毕竟,剑与酒,一刚一柔,方能见真章。”
说着,他拿起一块砚台,说道:“如果沈二公子做不出来,那就向你堂兄道歉,也吃下这块砚台。”这分明是要逼沈逸昭,在擅长的酒诗之外露怯。
场内,众人交头接耳。
都听出了其中的刁难之意。
三楼雅间内。
永乐郡主气得小脸通红,一脚跺在地上:“太卑鄙了!”
“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吗?”
王诗语细长的眉毛紧蹙,手中罗帕绞成一团:“确实过分。”
“先以重宝相诱,再出偏题相难,这分明是有意为难。”
唯有长公主静立桌前,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桌面,目光深沉如潭:
“未必·……”
“此子的才能,要远超在场的所有人!”
一楼大厅。
沈逸昭负手而立,朗声吟道: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每一句,都如金石坠地,铮铮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