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虽然经常被人戏称薛大傻子,但也不至于真的蠢到边。
听完薛宝钗的解释之后,他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香菱这个俏丫鬟,他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了。
薛蟠坐在椅子上,耷拉着个大脑袋,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
“妹妹倒像是个女诸葛,送个丫鬟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看你和那琰哥儿倒是般配,一文一武,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薛宝钗闻言,白玉般的俏脸瞬间通红,又羞又气,恼道:“哥哥,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薛姨妈更是气急,抬手便朝薛蟠打去,呵斥道。
“你这个不争气的孽障,狗也比你体面些,你妹妹不也是为你着想,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妹妹待字闺中,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你敢用她来说嘴,我今儿非要打死你这个孽障不可。”薛姨妈是真的动了真怒,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便朝薛蟠打去。
而薛蟠这人虽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呆霸王,但私底下却是个孝顺的,眼看着老娘动了真怒,也不敢反抗,只是绕着屋子乱跑,嘴里叫嚷着。
“亲娘唉,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给妹妹磕头赔罪还不行吗?饶我这一遭,妹妹,你快说句话啊!”
薛宝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也在一旁劝说道:
“好了妈,哥哥一时糊涂,你且饶了他吧。”
薛姨妈则是不依不饶,咬牙道。
“我今儿非让他长点记性不可!”
而就在薛家三口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房门的帘子突然被掀开,贾琰带着薛蝌笑着步入其中,看到这一幕,不禁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西洋景儿?
薛姨妈闲得无聊,大晚上的打孩子玩?
一见有人来了,薛姨妈赶忙把手上的鸡毛掸子放下,雍容富态的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笑意。“琰哥儿来了,你薛大哥是个没笼头的马,成天没个稳当的时候,刚才乱开玩笑,惹得他妹妹生气,我气不过便教训她两下,让你们见笑了。”
贾琰笑呵呵道:“姨妈一片慈心,我哪里会取笑,?我只有羡慕的份,若我娘亲还在,便是一天打我百八十遍,我也乐意。’
闻听此言,薛姨妈和薛宝钗的心中皆是有些酸涩,心底不由自主的涌现几分怜惜之意,连带着望向贾琰的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虽有天大的能为,一身的本领,却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小小年纪便要支撑家业,顶门立户,身边也没个长辈,可怜的…
薛姨妈一向慈爱,见不得这种,忍不住上前握住贾琰的手,安慰道。
“好孩子,你如今立下天功,封了侯爵,还挣下了这么一份家业,你娘亲若是泉下有知也能安息了。”贾琰刚才也不过是有感而发,随口一说,心里倒是未必有什么悲伤之意,但瞧着薛姨妈这副母性大发的样子,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便笑道。
“姨妈莫要担心,我无事,只是看见姨妈慈爱,想起了家慈而已。”
“可怜的。”
薛姨妈闻言,心中越发怜惜,恨不得把贾琰搂进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
贾琰有些受不住。
毕竟人家儿子女儿还都在一旁看着呢,便转移话题,指着薛蝌道。
“姨妈,薛大哥,宝妹妹,你们瞧,这人是谁?”
薛家三口闻言,解释朝着那人望去,他们原以为这人不过是贾琰的身边亲兵护卫而已。
薛蟠微微愣神,旋即上前一步,绕着薛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眼珠子忽然瞪大,惊呼道。“天爷!”
“你莫不是二叔家的蝌哥儿!”
他这么一叫,薛宝钗和薛姨妈也是吃了一惊。
蝌哥儿?
便是二房的薛蝌吧。
原也是个白净,清秀的大家公子,怎么这会变成这副模样了?看上去倒像是个当年的丘八一样。薛蝌许久不曾见过亲戚,也是激动非常,当即便是跪倒在地,朗声道。
“蝌儿拜见大伯母。”
“真的是蝌哥儿啊!”
薛姨妈心中讶然,赶忙让薛蟠把薛蝌搀扶起来,关切道。
“蝌哥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薛蝌爽朗一笑,“我投到了大帅的麾下,加入了武胜军,现为武胜军风字营的斥候,前阵子在军中特训,被晒得狠了,看上去便黑瘦了些,但比以前精神头倒是足了不少。”
薛蟠闻言,眼珠子瞪得溜圆,惊呼道。
“蝌弟,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武胜军的?哥哥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薛蝌微微一笑,一脸感激的望向贾琰,感叹道。
“也是缘分使然,当日若没有大帅相救,我一家人怕是已经…”
薛蝌将当日漠北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虽已是过去了一月有余,但一提起,心中仍旧是心有余悸。而薛蟠,薛姨妈等听众也是神色紧张,脸色苍白,一阵阵后怕。
太险了!
实在是太险了。
当日若非贾琰恰好出门打猎,恐怕整个薛家二房便不复存在了。
若没了二房支撑,单靠薛蟠一个人,如何还能撑得起薛家的皇商之名?
不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