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小院,陈绍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刚起来,就听到外面有吵嚷声。
出来一看,竟然是杨可世,他带着几个胜捷军的亲卫,闯进了陈绍的宅子。
“恭喜,恭喜啊,绍哥儿,快随我们去面圣。”
陈绍刚开门,他们老远便开口恭贺。
陈绍还没来得及去跟童贯说查案的事,闻言有些迷糊地说道:“面圣?宣帅呢?”
“宣帅和官家在一起,你跟我们来就是了。”
陈绍几乎是立马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蔡京倒了。
他马上得出结论。
自己和李良嗣,已经来京这么久,赵佶却一直没有召见。
说明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要联金伐辽。
今日召见,定然是下了决心,那么主战派就要上台。
王黼大概率要当宰相了。
陈绍立马抖擞精神,穿戴好衣服,狠狠洗了把脸,又把头发梳好,这才动身。
几人走的方向,却不是往皇宫去的,陈绍好奇地问道:“官家在何处?”
“官家赐给王特进城西的昭德坊,今日乔迁,亲自去贺喜了。”
陈绍一阵无语。
这皇帝是真闲不住。
昭德坊,以前礼部侍郎许将的宅子,王黼强取豪夺,将他们一家都赶了出去。
许将乃是状元及第,三朝老臣,皇帝却丝毫不管,甚至明里暗里偏袒王黼。
士林中人,颇有微词,奈何如今皇权高炽,他们根本没有办法。
这宅子占地甚广,布置华丽,亭台楼阁点缀,曲水流觞雅趣。
陈绍跟着杨可世他们进来,都有些迷糊。
客厅内,李良嗣早早就来了,看上去有些激动,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在练习一会见了皇帝说什么。
“固之兄,好久不见。”
李良嗣对着他点了点头。
对于陈绍,他是很反感的,这人行为做派都深得李良嗣的厌恶。
尤其是东行进京一路上,更是让李良嗣看到了大辽那些贪官污吏的作风。
但是表面上的寒暄还是要的,两人有一搭没有一搭,都是心不在焉地聊了几句,就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杨可世去而复返,说道:“两位请跟我来。”
李良嗣一脸激动,站起身来,振衣前行。他知道自己要做的事,绝对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将来是要一笔一划记入史书的,所以他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以求将来在史书上,留下的这一笔,足够子孙后代为荣。
陈绍就放松很多,他碰了一下杨可世的肩膀,说道:“哥哥,一会面圣完了,吃酒去?”
杨可世心中颇为诧异,这小兄弟真是心大,马上要面圣了,他却如此云淡风轻。
真不知道是说他沉着好,还是说他不知天高地厚。
“兄弟们给你设宴。”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走了许久,才来到一处花园,隔着老远就听到里面的喝彩声。
只见几个人围起来,看里面的人蹴鞠。
杨可世小心翼翼地说道:“绍哥儿,一会你可得机灵点,不要乱说话。”
陈绍点了点头,“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
陈绍和李良嗣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蹴鞠。
周围的几个,正在那高声喝彩的,可谓是‘群贤毕至’,个顶个都是重量级。
这几个货,几乎是不离皇帝身边,谁不在都要小心别人嘀咕你。
个子最高的童贯站在里面,如同鹤立鸡群,可以看得出他这几天心情不错,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见到李良嗣和陈绍,童贯悄然走了过来,小声道:“固之兄,绍哥儿,一会不要怕,就按平日里说就是。”
两人一起点了点头。
陈绍根本不怕,大宋对民间百姓的管理,没有其他朝代那么严苛。
去北方贩马的人络绎不绝,尤其是陈绍这种顶头过日子,自己主持一个农庄的,更是无从查起。
他从小跟着刘光烈,经常出去乱窜,一年倒有半年不在庄子里。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有侍女端着瓷盆过去,赵佶洗手净面,又擦干之后,才在长廊中的凳子上坐下。
其实如今是冬季,他丝毫不畏寒冷,身体素质是真不赖。
陈绍和李良嗣,赶紧上前拜见。
李良嗣站在前面,因为这是从辽国跑来的公卿士大夫,让大宋是赚足了面子。
赵佶对他格外客气,笑道:“听说你在辽国,是光禄卿,为何放着如此高官不做,来我们大宋啊?”
李良嗣躬身道:“臣虽生于辽地,却是华夏血脉,岂肯事夷狄之主。”
赵佶呵呵一笑,更加满意,而且这个李良嗣生的也是标准的风流名士模样,更得赵佶欢心。
“在辽国,可有朕治下的风光?”
“回陛下,辽国虽然疆域寥廓,但是土地贫瘠,民间穷匮,远不及大宋‘丰豫亨大’,有上国气象。”
赵佶又和他聊了一会辽国的风俗,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在陈绍腿都站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