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成定例。那镣铐沉重虽令人愤慨,可贸然动了,牵动灶场根本,恐反害了他们生计。这其中的权衡取舍,实在令人辗转难安。”
说到这,杜延霖顺手从回廊旁的腊梅树上折下一支腊梅轻轻嗅了嗅,然后将其别在腰间:
“百年积弊,沉疴难起...或许,当真不如无为而治?安安稳稳熬过这百日之期,将眼前的差事对付过去...总好过激起惊涛骇浪,连累更多无辜之人遭殃...姑娘所言‘兽爪之下恐生灵涂炭’,想必也深有同感。杜某...实在是怕做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罪人啊...”
他一边说着,目光疲惫地移向廊檐下晃动的风灯,一副心灰意懒、意兴阑珊之态。
姑娘抱着猫儿,深深看了杜延霖一眼。
那双清澈的眸子,似乎想穿透他刻意表现出的谨小慎微与筹粮焦虑,探寻更深层的东西。
最终,她只是微微颔首,那笑意清浅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如此。大人心系灾民,专注筹粮,倒是...务实之选。雪团儿,我们该走了,莫再扰了大人正事。”
她不再多言,抱着猫儿微微福了一福,转身便沿着回廊,步履轻盈地消失在回廊转角。
杜延霖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脸上刻意维持的焦虑和谨慎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与深思。
这神秘的少女,出现的时机、点破的身份、试探的话语,都透着不寻常。
她是谁?又代表着哪方势力?
是盐司的试探?还是其他关注扬州盐政的权贵派来的?
无数念头瞬间涌上杜延霖的心头,他略一思忖,觉得方才那番应对尚算妥帖,便将这桩蹊跷暂时压下,深藏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