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几息之后,他霍然停步,袍袖猛地一甩: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初三要走?好!那就让这把火,提前烧起来!烧得更猛些!烧得扬州天翻地覆!”
他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快如连珠,透着一股冷酷的算计:“有两件事需要立刻去办!”
“第一,你亲自去见何和颂、钱禄!告诉他们,计划提前,就在初三!杜延霖的船离开码头之前,必须给我闹起来!让他们的人混进灶丁里,穿上短褐,把动静往大了闹!”
“你许诺他们,事成之后,他们的‘烂账’本官亲自替他们抹平,另外还有重赏!若敢退缩或走漏风声……哼,让他们想想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有九族的性命!”
说到此处,王茂才略一停顿,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我去找郭晟,此番行事毕竟太过仓皇,光靠那些乌合之众的灶丁和钱禄手下那点脓包兵痞,动静不一定够大,罪名也未必能钉死!”
“郭晟养着的那条‘线’,是时候动一动了。让平素与咱们做‘买卖’的那伙倭寇,初三那日,来扬州‘走上一遭’!”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而阴冷的光芒:“灶丁暴动在前,倭寇趁火打劫在后!杜延霖驻跸的官驿必然会被冲击!塘报上怎么写?‘巡盐御史杜延霖催逼过甚,激起民变,倭寇闻风趁乱劫掠,扬州震动!’到时候,他杜延霖纵有百口,也难辩一言!”
“而你我……”王茂才嘴角勾起一丝狞笑,“力挽狂澜、弹压暴乱、驱除倭寇,便是保境安民的功臣!这份泼天功劳,连同杜延霖的‘罪证’,正好献予阁老与小阁老,权作新年大礼!匡之,你说,这局棋,岂非比原先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