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催逼、抢粮殴童之事,也是钱禄手下所为,你只是...袖手旁观?”
“是...是...正是如此!”
何和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声音却止不住地发颤:
“下官位卑言轻,当时场面混乱,实在有心无力啊!下官...下官最多...最多也就是个失察之责...”
“失察之责?”杜延霖猛地一声断喝,然后从袖中掏出一物,“啪”地一声重重拍在书案上!
那是一枚色泽温润的青石玉印,印纽雕刻精细,正是何和颂被捕时,被漕兵从其贴身衣物中搜走的那枚!
“何大使真是好算计啊!”杜延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一边在盐运司衙门里唯唯诺诺,替王盐台、赵运同办着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边又暗中为自己留着后路,生怕被当成替罪羊、狡兔死走狗烹!”
说着,杜延霖拿起那枚玉印放在手里把玩着:
“这枚玉印,就是你何大使为自己准备的护身符吧?它是一件信物,对吧?凭此印,能去扬州城哪家当铺?还是哪处钱庄的秘柜?能取出的,又是些什么足以让王茂才、赵汝弼都睡不安稳的东西?”
何和颂看到那枚玉印的瞬间,瞳孔骤缩如针尖!
他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你...你怎么会...”他语无伦次,嘴唇哆嗦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本官怎么知道的?”杜延霖站起身,缓步走到何和颂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是人之常情吧?狡兔尚有三窟,何况是你这种摸爬滚打、三教九流都有接触的小吏?平时,王茂才、赵汝弼他们吃肉,总得让底下的人喝口汤,也总得留点东西让你闭嘴。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汤最终竟烫了他们自己的嘴!”
杜延霖拿起那枚青石玉印,在何和颂眼前晃了晃:
“说吧,关于这玉印,是识相点自己交代清楚,还是要劳烦王制台派人,将扬州城的当铺钱庄,一家一家、一柜一柜地翻查过去?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