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楼已知必死,也不愿意去监牢之中走一遭。
武馆背后的那些士绅豪商也能松一口气。
甚至安昕也松了一口气。
武馆涉及牵连的面太广,伍仁黄家也牵涉其中,安昕即便是知道了其中一些内情,也难以深究,反而两难。
如此,让此案的波及面止于此,倒是皆大欢喜。
将童楼尸体抬出,所有人出门以后,大门上贴上封条。
留下一队弓兵,在这里保护武馆现场。
当百姓们看到武馆大门上的封条时,震撼之余,恍惚之间,感觉一个时代落幕了。
抬头看去,天穹之上,阳光似是一道道光剑,刺破了阴云。
看向县衙的方向,那里有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普照伍仁。
回到衙门,武馆弟子送去大牢审讯。
如今的大牢,已经是人满为患,好在关于驼山匪的批复已经下来了,包括一部分苏家人在内,马上都要送去菜市口走一遭。
张良去了吏房,正忙着组织人手,将武馆系所做的恶事,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准备进行扩大宣传。胡常山去了大牢,监督审讯那些武馆弟子。
廖国昌则和弓兵营的人一起,继续去各处捉拿武馆以及武馆旗下大刀帮、赌坊、青楼等处的涉案人员。安昕自己,倒是清闲了下来,独自坐在二堂,抽出一张案卷看着。
这是刑部和按察司关于处理驼山匪的批复,同时还有知府写来的一封信。
先是表扬了安昕的功绩,又鼓励安昕好好为官,日后必有一番前途。
安昕不知道这是因为报告开头的那句话管用了,还是随信附赠的两千两白银好使了。反正知府信中言语,对安昕颇为看重,甚是亲切。
“老爷。”
万泽文在外敲门。
“进。”
万泽文推门进来,将一本册子给了安昕:“老爷,这是我整理的,与武馆相关的各处产业,目前包括大刀镖局等部分产业已经封存。
部分财产,我们还未抽出人手搜查。
想来再过三四天,就能有一个完整详尽的账册出来了。”
安昕将册子在桌上翻开。
“赌坊、青楼、四方酒楼·····。”
武馆的产业当中,最值钱的就是位于塔楼坊、红药坊的三处赌坊。
这都是日进斗金的存在。
这里不只是赌博玩耍之地,也是武馆用来放印子钱的地方。甚至放出去的印子钱,比赌坊本身还要赚钱。
青楼,武馆与春风得意楼合作,里面一部分女人都是由武馆控制下的大刀帮进行供应的。
武馆的四方酒楼也养着一些女人,做的也是陪酒、弹唱和皮肉生意,说是酒楼,也兼职风月。再就是位于北关市中的“人市”也是武馆下面的大刀帮在管理,凡是涉及“人口买卖”方面,都要给武馆缴纳一大笔钱才能经营。
除了欺行霸市,就是收取常例钱。
这里面大部分产业,官府收拢过后,是不能再做了。
但武馆的银钱、物产、房产等,就都要被充公了。
“老爷,我算过了,光是这些物产、房产,就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
万泽文说的时候,声音都有点粗重。
安昕听了,也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如果粗略计算的话,十万两银子,就大约相当于后世1亿元左右。
这要比安昕他们此前调查时,所估算的还要多了不少。
“这几套,位于鹤桥坊、牡丹坊、锦绣坊的房子,尽快脱手出去。”
“这两套位于城隍坊、西城市的商铺·····.”
安昕一边翻看着册子,一边拿出紫毫笔,蘸了朱砂,从纸上画圈圈:“暂且留着,我另有他用。位于塔楼坊的四方酒楼,也暂且留着。
城外位于洛河边的这个童家农庄也留下。
咦,武馆在东阳府也有产业?这个上报的时候抽出来,不要报上去。
至于其余房产、物产都尽快出手。
过段时间,等府里批复下来以后,可以组织伍仁县的士绅豪商,打包出售。
届时,记两份账册,这个不用我教你。”
安昕嘱咐说道。
万泽文是个中老手,熟稔此事,闻言点头:“老爷,我明白。”
所谓两份账册,一个是上报给府里、省里,乃至朝廷看的。
抄家所得的财物,按照《大燕律》是需要上缴府库、国库的,数额巨大的更需要上缴国库。但如果辛辛苦苦办个案子,财物都上缴了,这案子不白办了吗!
所以,另一个账本才是自己掌握的实账。
以大燕朝的现实情况,那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安昕打算截留七成。
不过想要留下这七成,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同时知府、乃至按察使司一条线上的官员也要打点。万泽文走后,安昕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估算自己在“武馆案”之中,能得到多少银子。
接下来几日,伍仁县衙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其中每一个环节都高效运转起来。
安昕的威势之强,光芒之盛,再次上升到了一个高点,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