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赏玩一”
这话语意森然。
李修白眸光微凝,旋即竟谢道:“钱微自裁,自然是为保全家人。答案如此浅显,郡主若是关照我,直接下命令便是,何必这般曲折地给我好处?难不成是怕康院使心生妒忌,针对于我?”
萧沉璧叹气:“和聪明人说话真无趣!原以为能吓你一吓!”“郡主聪慧,在下能想明白的郡主定然也能想明白,这点自知之明在下还是有的。”
李修白不紧不慢,萧沉璧却再近一步,气息拂过他耳畔:“就你聪明,我偏不喜聪明的人!东西是可以给你,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须经康苏勒之手给你。如何,你还欢喜么?”
李修白微微一顿:“郡主好手段。不过,郡主今日来时略带怒容,当不是自愿来的吧,难道就对进奏院毫无怨怼?”“你莫要暗中挑唆。"萧沉璧一眼识破,“我刚来时确有不快,但同你说了几句话,现在兴致倒是很高。”
她游蛇一般的手缓缓抚上李修白衣领,吐气如兰:“怎么样,门也被女使关了,今日怕是不到时候出不去了,你畏惧接下来的事么?”李修白岿然不动:“郡主仙姿,是在下福分。”萧沉璧指尖下滑,勾住他衣带,轻轻笑:“你既觉得是福分,那就自己把外衣脱了吧。”
李修白不动,萧沉璧便用柔软的手去帮他:“先生这是怕了?那我可就要自己动手了。”
李修白拂开她的手:“不敢劳烦。”
萧沉璧眼底戏谑,往床柱上一倚:“好啊,那先生便开始吧。”李修白此刻略有些昏沉,还有些燥意,像极了前几日的感觉。但转念一想,萧沉璧刚大发雷霆,进奏院应当不敢再使什么隐私手段,也许是换了炭,火烧得太旺的缘故。
而且这两回他也瞧出来了,此女于内帷一事上也只是个色厉内荏的,于是他神色如常,当真解开外袍。
萧沉璧唇角的笑意一点点变浅,她只想戏弄于他而已,谁知这人竟无丝毫窘迫。
紧接着,李修白停了,萧沉璧以为他不肯了,正想出言奚落,谁知这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竞朝她腰间藕荷丝绦探来一一萧沉璧立即打掉他的手:“大胆!”
李修白坦然:“不是郡主让在下动手的么?在下的衣服已解开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自然要帮衬郡主了。怎么,郡主是怕了?”无论萧沉璧如何心狠手辣,毕竟是头一回,难免有些放不开。何况此事乃是被威逼,如同牲畜配种,羞辱至此,她如何能忍?“胡言乱语!"萧沉璧斥道,一动怒,忽觉一阵眩晕袭来。李修白识破其心思,又道:“郡主不必嘴硬,若真不愿,不必勉强……在下倒是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萧沉璧余光瞧见此人一副笃定的样子,忍不住想听听他有什么办法,结果嘴还没张开,腿竞然软了。
还不是一般的软,是那种仿佛被抽了筋的酸,夹杂着渗入骨缝的痒。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清醒,结果这股异样却瞬间席卷四肢百骸,险些栽到在眼前人身上。
怎会?
难道是……
萧沉璧忽然回眸看着那从炭盆里袅袅升腾、带着香气的烟雾。“这炭……炭有问题!”
说罢,她鬓发已经渐湿,有气无力。
好一招连环计,她确实没料到进奏院诸人还有这等心思!萧沉璧恨不得将安壬剥皮实草,骂起来也毫不嘴软,但声音不但没有往日的威严,反倒粘连如拉丝的蜜。
她索性闭了嘴,再一回眸,只见那位陆先生原本锐利的双眼也变得不清明。萧沉璧顿觉不好,上回李修白出事,她神思清明,尚可顽抗。这回她也中招了,怕是在劫难逃。
而且这香药性霸道,比之劳什子鹿血酒药效何止强过百倍千倍一一光看李修白的样子便知晓了,若说上回他只是有些不清醒,这回,他目光紧紧锁着她,气息不定,似乎随时都会失控。萧沉璧神思昏聩,勉力挤出话语:“你冷静,不是说有办法……什么办法?”然而此时天地仿佛都失色。
李修白眼中只能模糊看见一张鲜艳欲滴的唇,莹润如浸透了牡丹花汁一般。他缓缓逼近,萧沉璧本是伸手去推的,触碰到他肩膀的那一刻,眼眸却泛起朦胧的潮气。
指尖也不听使唤地收拢、攥紧,甚至拉开了那严丝合缝的衣襟。如同天雷勾地火,两块终年不化的寒冰相触时瞬间被烫化、漫溢、胶着在一起,仿佛身体里骤然下了一场温热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