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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老妇应是看她和容濯常彻夜缠绵,不想他们一错再错,更不想他们得知真相后痛苦,索性瞒着她和容濯,私自斩断这一段悖'伦的孽缘,以维护容濯和赵国王室的名声。

而她的身世应当是那戴幂篱的女子告诉陈媪的。

薛相倒台后,整个王宫戒备森严,他们只能借助陈媪的忠心把她送出宫,再趁机绑她做人质。

可为何容濯和赵国王宫里无人认出她,只有那女子认了出来呢?

灼玉很快想明。

她抬袖露出手臂上的云纹灼痕,这道疤是她被抛弃当日烫的,在赵王宫其余人还不知情的时候,年幼的她就已经被恶人偷偷带走并抛弃了。

而那位戴着迷离的女子,应当就是派人弃掉她的人。

灼玉手指拂过自己的眉眼。

她该庆幸,她重生在十四五岁,眉眼还有着幼时的痕迹,傅媪才能通过玉佩和她容貌断定她身世。而前世十八九岁后,她已彻底没了幼年的影子,被送到容濯身边时,赵国王后已去世,赵王亦重病不醒,傅媪等老人也因那场夺权的变故被薛相遣散回乡。

无人能通过容貌认出她,她也因被抛弃的阴霾淡忘幼年事,容濯更从未提过他有个王妹。

他们这对失散多年的兄妹,就这样以夫妻的关系重逢了。

晦气!

灼玉拉住锦衾将自己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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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数日,灼玉的风寒总算是好了,但仍未出房门。

傅媪见她似还未从身份的巨变中缓过来,聊起她幼时之事。

不免提到容濯。

“公子濯因幼时多病,常在外养病,因而您两岁才初次见到二王兄,那一日您含着个蜜枣吃得正香,一见到公子濯就惊讶得张大了嘴,蜜枣也从嘴里掉了出来。”

回忆这些,傅媪笑意和蔼:“您愣了下,当场大哭,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指着公子濯咿咿呀呀地骂,听着是在控诉公子让您的蜜枣从嘴里掉下!”

十多年后再忆及此事,傅媪还能想象到当时情形。

但她越往下说,灼玉蹙起眉更为抵触。傅媪看在眼里,试探着问道:“小翁主可是不喜欢公子濯?”

灼玉摇摇头:“不曾,只是分离了太久,有些生疏。”

但傅媪可不好糊弄。

老妇回想灼玉初见公子濯时激动昏倒的一幕,越发觉得古怪。召来赵王派给她的护卫:“查查抚养小翁主的人,最好把人带回赵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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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玉总算出了厢房。

船头聚集了同船的其余郎君女郎,正聚在一块说笑。

见灼玉出来,女郎们都好奇地看着她,却羞于主动搭话。郎君们反而没那么多顾虑,有个身穿紫衣的少年笑着上前:“是公子濯的新妹妹啊,我是长安赵御史家的,姓赵名阶,家母乃是赵王堂妹,你我也算亲戚,翁主不介意的话唤我赵阿兄也可以。”

灼玉乖巧道:“赵阿兄。”

赵阶家中无妹妹,很是受用:“既叫了这一声,往后你我可就是自己人了啊。来,同赵阿兄说说,那日为何见到容濯就晕了过去。”

想到容濯,灼玉眉头又蹙起。

真烦,谁都提到他。

但她可是墙头草,怎会当众表露对容濯的不满?

灼玉思忖着怎么答话既不会出错,又能截住这人滔滔不绝的话,后方有一道清冷但散漫嗓音先她开口。

“吾妹怕生。”

一语双关,既粉饰了先前灼玉种种令人疑窦丛生额怪异之举,又调侃了赵阶这个生人太过冒昧。

这也算是帮灼玉解了围,可灼玉却半点不想领情。

前世陈媪送走她许是自作主张,但用来说服灼玉的令牌却是容濯交给陈媪的——即便他本意是让陈媪关照她,陈媪本意也并非加害她,但结果都是他亲手把她的生死交到别人手中。

这份怨怼可散不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认这个王兄。

既然他都说了她怕生,她索性就怕生下去,从容濯身旁擦肩而过,“怕生”得忘了问候兄长。

看出她在刻意忽视,容濯并未不悦。既是旧妹妹又是新妹妹的小女郎从身侧走过,掠过一阵疏离的风,而他仍是那不受风雪侵扰的青竹。

赵阶却不大甘心,她越是怕生,他越是想套近乎。

他决定借助容濯来拉近和灼玉的关系:“聊了半日,还不知公子濯这位怕生的王妹芳名是什么呢?”

容濯被问住了,他只知妹妹本名,不知她如今何名。

但他不会自负无礼到明知一个人流落在外多年习惯了新名字,还刻意用旧名字称呼对方。

他眉梢扬了扬,叫住从身侧经过的女郎:“不知妹妹如何称呼?”

哪有人会像问初相识的陌生人询问亲妹妹叫什么名字?偏偏容濯语气自然,显得兄妹二人既熟悉,又彼此不熟。旁人皆忍俊不禁。

灼玉脚下一顿,但没打算停下来,只道:“灼玉。”

容濯很没眼力地再一次叫住她,彬彬有礼道:“如何书写呢?”

灼玉不想说。

她不想听容濯以兄长的身份唤出前世作为她夫君时唤的名字。

然而她已用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