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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总跟在他身后让他嫌烦了,故而才如此。

他嫌她烦,她翅膀还硬了呢!

灼玉猛一下落下帘。

她的马车走后,容濯才徐徐抬眸望向她远去那一处。随后他慢慢返回了赵邸。

张王后见他闲着无事,道:“灼玉生于民间,一派纯真,今日是她来长安后初次独自出游。长安城不乏纨绔子弟,我担心这孩子会被人哄骗,执玉今日无事,是否去看看?”

容濯广袖一敛,是一个要起身的姿态,刚朝外走了两步,又转身漠然地往自己寝殿走。

“她终究要长大。”

“自己就自己,我长在民间,自幼在心眼堆里摸爬滚打,阅历丰富,兼之善于审时夺度,没他还不行了?”

长安城郊的桃林深处,早春桃花已结出花苞。灼玉手指轻戳着花苞,把花苞当做阿兄谴责。

树后传来一声戏谑的笑音。

灼玉回头,见赵阶的堂兄赵意坐在树下,正对着她笑。赵意和赵阶一样,是长安城中一对有名的纨绔兄弟两,堪称“双壁”。但不同于赵阶不学无术式的纨绔,赵意的纨绔更偏向于风流。他生了一副好颜色,容貌堪称华丽,即便今日穿一身素雅的白袍,也难掩眉眼间咄咄逼人的艳色。

灼玉眼前浮现容濯那清冷俊秀的眉眼,忽然觉得还是王兄那仿佛雪中青竹的清雅风仪更有意韵。

可想到那个故意躲她的家伙,她的反骨霎时支了起来。她就要与跟他不同的人往来。

灼玉款款上前,问候道:“赵郎君为何一人在此独坐?”赵意在看一副卷轴,见她前来慢悠悠收起卷轴,神秘兮兮地收入袖中:“翁主呢?怎不见公子濯一道?”

想起他灼玉就来气,淡道:“王兄繁忙,顾不得我。”她迅速岔开话,看向赵意手中的卷轴,奇道:“赵郎君也爱赏画?”赵意混不吝地一笑:“是,不过是小孩子看不得的画。”明知她好奇,他仍是果断地回绝了,迈着悠然的步调离开了。灼玉继续在桃林里闲逛,片刻后偶然碰到了容顷,他手里拿了副卷轴,正是赵意方才拿的。

少年对着卷轴双颊通红,竟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手中拿着个烫手山芋。这模样实在是叫灼玉好奇。

她悄然走到容顷身后,冷不丁出声:“在偷看什么?”容顷耳根子倏地通红,迅速卷好卷轴,别开脸不看她:“是……是赵郎君给我的卷轴,他说赠与我了,我以为是书画丹青,没成想是戏本子。”“戏本子?”

近来长安流行一种戏本子,在羊皮卷上书写故事并绘图,十分生动。玩心促使灼玉倍加好奇,她笑眯眯地朝着容顷道:“不知是什么戏本子,公子顷可否让我也瞧上一瞧?”

容顷道:…是鬼神故事。”

嘴上说是鬼神故事,可他通红的耳垂却出卖了他。容顷和容濯虽都是清润斯文的郎君,但阿兄若即若离,骨子里暗藏锋芒,让她不敢造次,而容顷则是从内而外的温良,让人很想欺负。灼玉笑意狡黠,好哄歹哄道:“我看一看,就看一眼!你放心,我不会告诉我王兄的……”

“可……这写得实在枯燥,不好看!"容顷揣着卷轴背过身去,灼玉不信邪,手从他的背后探去。

刚抬起就被人隔着衣袖攥住了腕子,灼玉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噌一下恼了,冷下眉,语气顿时矜冷:“放肆!哪来的登徒子一-”扭头撞入一双清冷的眼眸。

灼玉舌头立时打了结:“阿……容濯,你怎来了?!”容濯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却深而冷:“自是为吾妹而来。”灼玉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转向正红着脸和容濯见礼的容顷,无视容濯在侧,拉过容顷便往前走:“公子顷,别理会这个煞风景的人,走,我们去别处欣赏这卷轴!”

容顷连连摆手,对着她和容濯连声致歉:“使不得,使不得!这卷轴低俗!我稍后便还给赵意。”

他说罢逃也似地离去了。

灼玉也不是非看那卷轴不可,她只是不想理会容濯,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作势要追上去。

“阿蓁。”

容濯颇为头疼地唤她。

他不容分说地拉住她,像拎着捣乱的孩童往桃林外走去。“放手!”

灼玉试图甩开他,可这人看似斯文弱不禁风,力气却跟镣铐一样大,她死活都挣不脱,只好任他牵着走。

她怒道:“阿兄忙着和淮南国太子闲逛,没空陪我赴宴。如今我自行外出与人交谊,为何阻挠?”

话里全是对被他“抛弃"的怨愤,容濯停步,语气缓下:“阿蓁,你已及笄,今日当众同男子拉扯,恐怕明日长安城中就传遍流言。”灼玉不大服气,挣了挣被他攥紧的手:“说得也对,男女授受不亲,女大避兄,阿兄如此是否合适?”

容濯墨瞳微凝,意识到了什么,倏然松开了攥着她的手。“我是你兄长。”

“哪有兄长一连好几日不理妹妹,我已单方面和你解除兄妹关系!"得了自由,灼玉一拂广袖就要走。

容濯没追上来,倒是一句语气古怪的话追至她耳际。“阿蓁,你我永远都是兄妹,

“这无法改变。”

短短的一句话里纵容有之,固执有之,无奈亦有。灼玉步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