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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胆识过人,可是在想如何让孤永留齐地?若有一日长安和诸侯各国的兵马陈兵临淄时,想必你也不会胆怯。”

话音方落,从远处晨雾弥漫之处压来一道摄人的黑线。是随护皇太子的三千卫率。

三千精锐气势凌人,似一把玄色的利剑,容濯的话更是令人胆寒,容宣出了一身冷汗。

理智回笼,他手中长剑“唯当"掉落在地,忙请罪:“不敢!臣对殿下绝无二心,是听说傅大人联合王家给齐国罗织罪状,担心天子误解我父王忠心才如此!殿下明察!”

端坐车内、执掌生杀的青年许久不表态,直到背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嘴角弯了弯,面上仍高深莫测,手却悄然地往后伸。藏在他背后的灼玉被他轻轻掐了一把以表暗示:老实点。灼玉忙憋笑。

瑟缩在一旁、目睹了兄妹二人小动作的傅大人头也不敢抬,谁能想到假扮他们夫妇的人是皇太子和翁主啊…他不仅没气节地把印信给了别人,还目睹了皇太子与妹妹微妙的私情,完了……他要完了。车内车外众人各怀心思,周遭陷入诡异的死寂。直到容宣跪得僵硬,心里一再崩溃,容濯才漫不经心地开口。“阿宣言重,父皇与皇叔乃手足,孤待你亦如手足,若齐国一心效忠,孤岂会不通情理?”

远在临淄的齐王眼皮子直跳。

“哎呀,这是咋了。”

才感慨没一会,齐国太子面色发白地急奔入殿。“父王,不好了!三弟在东平陵时误以为铁官拿到齐国伙同豪强蒙蔽朝廷的证据,提着剑要杀铁官灭口,被皇太子的人抓了正着!”“蠢货!都说了让他别冲动别冲动!"齐王眼一黑,好歹是一国君主,他勉强镇定,“幸好只是个小小的铁官,回头罗织个罪状,还可为老三的鲁莽寻个借囗。”

齐太子又是窃喜又想哭。

“但…那铁官,是皇太子为体察民情所扮的。”“什……什么?!”

齐王眼前一黑又一白,高大壮实的身躯往一侧猛倾。“父王!”

三日后。

定陶城外的游船上,灼玉追着方从临淄赶来的容濯追问。“阿兄阿兄,齐王当时的脸色是不是很难看?”“嗯。相当难看,但仍旧强颜欢笑,未待孤开口问罪便主动答应朝廷干涉齐国各城盐铁。”

“那他可是想宰了容宣?”

“不仅是想,是险些宰了,幸而孤心心善拦了下来。”“那可不能杀,容宣可是朝廷的大功臣呢!"灼玉掩唇窃笑,因她不想暴露和阿兄假扮夫妻的事,那日过后,她便在护卫护送下先行来定陶验收她的水上业,顺道列席几日后容玥和安阳侯世子的婚仪。没能看到齐王憋屈的模样属实遗憾,灼玉幽幽叹道:“容宣大不敬的话给我们递了一个比联合豪强蒙蔽朝廷还大的把柄!齐王明知是诡计,但为表忠心也不得不在盐铁上让步。”

她负手立在船头,远眺那已划归她名下的水上别业,越看越满意:“傻小子来得太是时候了,齐王这会定想把他塞回娘胎里!”从见到她起,容濯嘴角就没压下来过,不吝赞许:“多亏妹妹神思敏捷,灵活应变。”

她的路数虽野了些,但善于挑拨人心,王熠的多疑,容宣的倨傲和口无遮拦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容濯看着身侧的妹妹,嘴角不觉噙了宠溺的笑。他没办法不宠她。

灼玉被他夸得心满意足,不忘礼尚往来:“也多亏阿兄相帮。”说着以袖掩面笑了。

容濯看着这样的妹妹,眸光和声音都压得一柔再柔。“在笑什么?”

灼玉落下广袖扫了他一眼,眼中戏谑之意颇浓:“在笑你当时在马车里恩威并施,装得正儿八经的,若不是我知道你私下什么样,还真会跟容宣一样被你唬到!还有你假装傅大人的时候,把他的软弱惧内拿捏得极好,当真是窝囊得很!”

容濯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模样,心里软得不像话。自从他撕破了兄妹的界限,将妹妹强留在身边,她便再未毫无顾忌地同他开怀地嬉笑打闹。

别业到手的喜悦让灼玉暂且忘却其余琐事,对着江水感慨:“那几日当真又快又慢。”

“慢么。“容濯望着远处破开雾气而来的一艘船,眼中笑意慢慢地淡下,“但我只想再慢一些。”

最好能以夫妻的身份地老天荒,不必顾及外界。可看着妹妹无忧无虑的笑颜,终是没有说出这一句话。太煞风景。

灼玉还未回过味,乜了他一眼:“再慢一些我小命就没了!下次就算给我一座王宫我也不干了,还要跟你假扮夫妻,当真是羞耻一”提到这两个字眼她眼里毫不设防的微笑倏然淡下。她险些忘了,她和容濯不是因为正事才要假扮夫妻。这一切源于他的私情。

久违松快的心又覆上挥之不去的薄雾,她悄然从容濯身边挪远些,只有离容濯和他的情意远一些,兄妹之情才能近一些。可是离他远了,兄妹之情又能存续多久呢?这多矛盾。灼玉看着脚下流逝的江水。

“妹妹。”

容濯握住她的腕子,迫使她转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眸。“十日还不够你习惯我么?”

灼玉垂下眼帘。

她不得不承认容濯很了解她,假扮夫妻时,她曾不止一次忘记了兄妹悖伦的羞耻,甚至偶尔会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