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的手心都沁出了汗。
好怪好怪好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做兄妹的时候就有了私情,在做兄妹之前也做过夫妻,明明昨夜在帐中那样激烈。
为何一早起来这样怪。
她要死了。
灼玉心里有小人在絮絮叨叨地哀嚎,容濯转身吩咐随行的一众内侍:“这里无需服侍,我与太子妃四处走一走,你们先回去吧。”宫人走了,灼玉更紧张了。
这下她要怎么单独面对他啊不是,她该问问自己,她怎么突然无法单独面对他了!
“殿下一一”
她再度开了口,方一出声,容濯就把她抵到了身后的墙上。怕墙皮在她衣裙上蹭了灰,他用一只手掌垫在她背后,另一只手则依旧握着她的手。
这样一来她就被他困在他怀里和墙之间了,灼玉垂着眼不敢看他:“殿下,您能不能…”
容濯逼近了一步,二人身子相贴,他笑着问:“什么殿下?这宫里除了我还有五殿下、六殿下,太子妃唤的是哪一位?”灼玉知道他要她改称呼,要么唤,但灼玉实在改不了。阿兄?夫君,这两个昨夜在情事激荡时轮番唤了遍的称呼,现在却一个字都唤不出。
哎,好麻烦好麻烦。
她支支吾吾半日都唤不出,最终却还是:“殿一一”容濯轻叹,堵住了她的嘴。
她还没缓过来呢!这一个吻让灼玉身子更僵硬了!容濯把她压在墙上吻着,清雅又强势的气息也似一道墙,灼玉被挤在两道墙的正中,从脚趾到头发丝儿无一处不僵硬,连舌头嘴唇都是僵硬的。容濯耐心地厮磨,像融冰似地,唇在她的唇上细细舔舐,舌头缓缓挤入她紧闭的嘴里,纠缠住她僵硬的舌头,他用温柔的唇舌将她一点点吻化,最后她人也要化了。
吻了稍许,他松开她,垂下的眸子中情愫缱绻,几乎能掐出水来,柔声道:“阿蓁,别这样紧张,我们不是第一日认识。”灼玉无言地点了点头。
“……”
看来还是不够。
容濯低头,再度吻了上来,无比耐心心地引导着她。灼玉的生疏僵硬在这一个绵长的吻里逐渐消融。
不知过了多久。
容濯松开她,她从漫长的吻中睁开眼,竞已暮色四合!天爷。
他们到底吻了多久啊!
容濯松开她的时候,灼玉腿软得险些瘫坐在地上。容濯架住她胳膊把她扶了起来,笑着揶揄:“不中用。”灼玉没吭声。
不是因为不敢反击,也不是害臊一一其实是有一点,是她的唇舌已经发麻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容濯又笑了,拦腰把她抱起来往太子宫走,灼玉倚在他怀里半晌总算舌头不那么发麻了,她立时还击:“我是因为在外头,谁像你一样,还没回到宫里就啃,也不怕别人见了说皇太子言行无状。”容濯垂目瞥一眼她通红的耳垂:“所以阿蓁谨慎得手都抖了。”灼玉不甘示弱,抬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容濯严肃地蹙眉,耳根却是染上了淡淡胭脂色。
他故意正色道:“这是在外头,太子妃注意言行。”灼玉乖乖应了一声,故作无辜地揶揄道:“呀,殿下的耳根怎么红了,跟刚刚一样红呢,可是天太热?”
容濯眉间越发凝肃但凝肃也不过一会,他嘴角不觉上扬,好脾气地哄道:“灼灼,给我点面子。”
得了他的求饶,灼玉满意地笑了,在过脑袋倚在他怀中。她的手也圈住他的肩颈。
隔了两世,曾经他是赵国傀儡太子的时候,他也曾这样抱着她穿过宫道,穿过薛邕的眼线。
可那时他和她之间隔着薛邕和各自的立场,心中既因他的体贴缱绻而泛出甜意,又总是不敢依赖。他们总是酸涩之中夹杂着甜蜜,喜悦中夹杂不安,时而相互取暖,时而相互戒备。
她总不信他的情意。
如今历经生死,她终能毫无顾忌、底气十足地宣告一一他已经是她的裙下之臣了。
永远都是。
灼玉感慨:“哎,方才生疏时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眼下怎么又觉得好短,马上就要到家了呢。”
家。
那座更多象征着权力与争斗、巍峨森冷的殿宇被她安上这样简单温暖的字眼,便有了人情味。
容濯应道:"嗯,我们回家。”
方才漫长的一吻让二人舌头都还发麻,他们不再多说话,也不需要用闲聊来缓和气氛,静静地穿过长长宫道。容濯目光坚定看着前方,却不时垂眼看着怀中的新婚妻子。
他在心里淌过了无数个称呼,妹妹,阿蓁,灼约……每一个都属于她。
每一个她从此也都属于他。
“啊,好累……
回到昭阳殿,容濯径直把灼玉望浴池的方向抱去。宫人趋步上前要服侍太子妃沐浴,就像今晨服侍太子妃更衣一样,却被太子屏退了:“孤来吧。”
帝后派来的掌事女官犹豫了,天家内部有着严格的等级,即便是夫妻也需恪守君臣之礼、尊卑之序。从前太子不喜欢仆从侍奉日常起居,但如今成婚了,按旧例太子宫便该建立秩序,这是历朝以来的规矩。太子乃一国储君亲自侍奉太子妃沐浴,这多少有损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