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
外头到底太热,两人没有滞留多久就进去了。青簪佯作要摆起威严的架子:“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山中无老虎,猴子闹翻天了?”
几个宫人忙笑着簇拥上来,一人给她擦汗,一人给她打扇,还有斟茶的、搬椅子让她在廊下同坐的,各有各的忙碌与亲近。青簪想起新得的小厨房,吩咐道:“还要辛苦你们去煮些绿豆汤,给外头那些侍卫太监送去。”
回来的路上,她看到各宫附近巡逻的人手都加派了不少,才知是惠妃下了令,要他们搜捕游蛇,防着惊吓到主子们。青簪自知是自己的一句话,让他们大热天的遭了这无妄之灾,心里不免过意不去。
一条蛇都找不到,恐怕回头还要挨训。
这却是小厨房第一回开火,宫人们一个个都雀跃起来,纷纷挽袖子嚷着要去帮忙。
“这有什么辛苦的,到时候咱们也一人一碗,难得开小灶,主子的那碗就再加些槐蜜和红枣!”
她们身在和那些侍卫一样的位置上,自然也不会觉得主子是滥发好心。相反,这恰恰说明是主子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才会把下人当人看。那叫裴大的,如今已被任命为了小厨房的统领大厨,这会儿知道青簪从外归来了,撑了只小艇,将莲池中下的那些诱捕笼都收了回来,给青簪验收。光是这么一夜功夫,竞就逮到了六七条白花蛇。可见放蛇的人当真下了狠手。
娉婷不是个胆小的,搜蛇的时候她一点没见露怯,但眼下看着那密密绞在一起的一大团毒蛇,还是恶心得直别开眼。干脆也去帮厨房的忙了,将两大木桶的绿豆汤放凉了些,就组织两个小太监一起出去分送。
春和斋虽然离得远,却架不住赵美人这两日格外留心外头的动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事,讽刺道:“当真是会收买人心,底下爬上来的,心心思就是不干净。”
婢女犹在惶惶出神:“主子,你说万一那些侍卫真找到了毒蛇……端茶的手一哆嗦,滚烫的茶水就洒溅出来。赵美人的眉头刚拧起来,就进来个磕磕撞撞报信的太监:“不好了,不好了,杨美人被咬了!”
赵美人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还真是咬对了人。”然而急喜过后,她也忽有几分心悸,抚上婢女紧张地挽着自己的手背,难得温言温语:“没事的,都是盈美人的错。”没事的。
莲花池里既可以有泥蛇,怎么就不可以有毒蛇?一生生一窝,数量多些也正常。就算真的咬死了杨美人,也不会有人起疑,查不到她。这么想着,赵美人坐去了椅圈里,半烫的热茶连喝了好几口。待那打探消息的人再度回来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想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送丧,才不会惹人怀疑。
“怎么样,人救回来了吗?”
太监这时却有些闭口藏舌起来,支吾着道:“杨美人无碍得…只是,只是,听说已有一月余的身孕了。”
赵美人瞬时脸色僵白,直如被开了个全然笑不出来的玩笑:“怎么会无碍,怎么竞没咬死她,怎么会有孕!”
凤藻宫中,同样因为这个消息,重新回到了人人自危的阴霾底下。皇后没好两日的脾气,又和火星子似的炸了开来。杨氏的命怎么就那么好?
锦玉原本是抢了浮翠的活来做,如今却换来在廊下的长跪。“娘娘,若是跪一个晚上,奴婢还如何伺候您?"眼见皇后要离去,她一把抱上皇后的腿,涕泪纵横地妄图唤起皇后的主仆情谊。“本宫是让你去弄条泥蛇在路上吓吓杨氏,回头好算在青簪那贱婢头上。你倒好,还能给人吓出身孕来了。”
皇后蹬了两脚,没摆脱:“还不把她拖开一一!”“本宫这儿用不着你伺候,即日起,浮翠就是凤藻宫的管事姑姑!”大
湖莹阁。
刚得知杨美人被蛇咬了的消息时,青簪险些以为是那用毒蛇害人的人,不仅对她下了手。毕竞她又不曾真的把蛇赶到外头去,外头绝不该有蛇才对。可待听到咬人的是泥蛇时,青簪便知,原来是想搅浑这潭水的,不止她一个人。或者说,有人在妄图浑水摸鱼。
只是那人大约不会料到,这么一搅合,反弄巧成拙地教杨美人查出了身孕。也不知道那人此刻,有没有后悔?
青簪赶到湖莹阁时,杨美人这儿远比当日被猫抓后更加门庭若市,惠妃、明昭仪,甚至皇帝,都齐聚在她榻前。
青簪一进门,就见一条被断了头的泥蛇被放在一旁的盘子里,太医确定了此蛇无毒,杨美人只需要处理伤口,以防感染,不会影响到腹中胎儿。碧纱厨里,杨美人一张俏脸上早已是旧泪新痕、胭脂一片昏花,她歪头倒靠向站在床头的皇帝,哭得几有些不能吸气:“先是猫,又是蛇,陛下,上次太医说妾的脉象还不稳,不能断定是喜脉,可短短一月功夫,明明此事也瞒下了,妾却仍旧数经生死,妾当真怕护不在住……陡然见到青簪,杨美人却是没有再说下去,神色微凝,有些复杂难言起来。此刻所有人都以为蛇是出自乘鸾宫,青簪并不打算立刻陈明原委,为自己辩解脱罪,只上前道:“妾死罪。”
萧放让人扶着杨美人躺好。
回身看向青簪,负手走近:“朕一向赏罚分明。奸党肇乱,干卿何事?“非但无罪,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