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下过一次而已,毕竟要给皇后下阻碍重重,难度也太大了。青簪扯出个笑道:“之前在凤藻宫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的土被人翻动过,见里面埋了巴豆,方才就诈了诈你。”
谁知这样容易就诈出来了,说来她还帮人把土填平整了呢。琐莺却趴在她前面的榻上,身子半支起,盯着她眼睛瞧:“姐姐,你是不是心里难过。”
青簪摇头,使劲摇头。
“不难过。琐莺,我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大
赵美人六神无主,坐立难安。外头那些表姐的人越查越紧,眼看都要查到太医署了,她实在没了办法,只能把袁选侍叫到了春和斋。但她对袁氏也没信任到可以和盘托出一切、交付身家性命的地步。所以只是抓着人的手,含糊其辞地问:“妹妹,如果我做错了一件事,现在又后悔了,但这件事其实还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你说,我该怎么办?说着又亲自端过一盏茶给她:“不是什么大事,就怕被有心人趁机做文章,栽赃冤屈于我。”
袁选侍知道自己唯有一无所知,才能让赵美人放心,却也不能对此表现得太过漠不关心,以免惹赵美人起疑。
遂捧着茶,慌乱道:“姐姐做了什么事,可不要吓我。”赵美人好言好气撑不过一刻,立马不耐起来:“问那么多对你没好处,你只管告诉我,还有什么法子能补救。”
心里不禁暗骂,这袁氏今日也忒没眼力劲了。袁选侍果然不敢再多问,举头四顾了下,掩口对赵美人道:“我不知道具体是怎样的事,恐怕不能给姐姐出主意,不过我想,既然还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那只需要把做出去的事收回来,自然也就等同无事发生了。”赵美人:“那若是做了的,已经收不回来了呢?”袁选侍压平想要勾起的唇角,悄悄地对赵美人附耳道:“其实不要轻举妄动,保全自身是最稳妥的。但如果姐姐不想坐以待毙,那就……毁掉证据。最要紧的,是确保从源头毁掉所有证据,没有对证,谁知道是谁做的?”这正与赵美人所想的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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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鸾宫没有其余妃子居住,宫人们只要没有外人在,就不会太拘着。下午,外头爽利的一阵白雨刚倒泻而下,就冲进来个湿头湿脑的小太监:“主子,查到了,奴才打听到了,已经查到了一-!”小太监一刻也不停脚,一头扎到了青簪面前:“您想不到吧,这事儿、这事儿,它是谁做的!”
一屋子人都聚过来,娉婷佯作说了人两句:“大惊小怪的,可别冲撞到主子了。”
小太监喝了口宫人递过来的茶,根本来不及抹嘴,气都喘不匀,就急着道:“惠妃让人去查太医署的记档,正好遇上了赵美人派去打点的人,这下子可算人赃并获了。”
有小宫人捧场地大惊失色道:“你是说,这银环蛇是赵美人放的?”小太监点头道:“太医署会定期从外头运银环进来,补充药材,负责购置药材的一名学徒是走赵家的关系进来的,买蛇的时候就替赵美人多买了几条。宫里这份登记的簿册他做了手脚,但宫外对接的那份数目却是对不上的,赵美人想来是想用银子摆平这事,哪知银子刚交到这学徒手上,就被惠妃的人逮住了。”娉婷看了眼青簪,不由感慨:“惠妃竟然没有瞒下此事,当真是公允,这回是大义灭亲了。”
小太监好容易喘息了阵,又急着说道起来:“也不见得,人一捉到,这事就传开了,惠妃娘娘纵然想瞒怕都瞒不了,现在就等陛下定夺了!不过,这春和斋都被侍卫把守起来了,赵美人都被勒令脱簪戴罪了,还坚称自己冤枉呢。”青簪让人拿了顶防雨的轻罗斗篷来披上,前往太极殿。娉婷为她系好带子:“这大雨天的,主子不是早上才从太极殿回来,如今是去做什么?”
青簪轻声笑了一下:“去看看,有没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夏天的雨远比春日暴烈,简直是要落得排山倒海,天崩地顷,分毫也不知柔缓。
惠妃跪在太极殿外的阶下,恳请皇帝对赵美人从轻处理。起初她是想过包庇表妹的,从前她家中亦多受赵家提携,没有赵家,就不会有郑家,更不会有惠妃。
但人刚逮住,还在押解回来的路上,袁氏就来找她,说愿意为赵美人顶罪。外头竟已经传开了。
惠妃当然不会同意袁氏为表妹顶罪。既然连袁氏都得到了风声,陛下岂会不知。况且袁氏素日又和表妹走的近,这时候推出去顶罪,并不会有人相信,只会白白枉送一条性命,再将郑赵两家都搭进去。惠妃只能跪在雨幕里为表妹求情,恳请用自己的查案之功,略微抵去表妹的部分罪愆。
她跪到现在,一刻也不敢离开。一旦陛下降旨,这件事就彻底不可商榷、没有任何转机了。
但陛下不肯见她。
青簪被宫人迎进了太极殿,很快又出来。
翘头的宫鞋踏过雨水肆流的银阶时,罗伞在惠妃上方停了停。却只道了句:“娘娘早些回去罢。”
走出太极殿外已几十丈,豆蔻才后知后觉地疑问:“主子不是来找惠妃娘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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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斋被围得水泄不通,赵美人哭天抢地的喊冤声不时从里头冒出来,当真像个清清白白的、受到冤谤的苦主。
青簪拿到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