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起来抛高又接住的阿爹……外祖家的那些姐妹都笑话我和我阿娘。”
“后来你娘跑了,阿爹还一直试图在找她,忘不了她。我看这根本就是你娘使的狐媚手段而已。”
“你本就该死……”
皇后哭得没了力气,想跑也跑不过狮子,她黔驴技穷,头发湿乱,颓坐不起。
青簪倒不想笑话人,因为三岁被按进水缸里的她,一定也曾嚎啕惨哭,或还比此时的皇后更狼狈。
青簪重新牵好躁动的松赞,一边伸手抚摸它,试图安抚,一边对皇后道:“折在你手下的宫人还少吗,哪个又不是哭喊哀求,娘娘不也没有饶过她们?所以你要记住,一报还一报。今日我不杀你,不是我不敢,也不是因为你不该死,只是因为你不是最可恨的。”
“我虽然不知你所谓的当初那个家有多完满美好,可你就没想过,我娘也许根本就不知情,同样是受人蒙骗吗?否则她为何要逃走,我娘独自带着我住的那会儿,我连自己还有个生身父亲都不知道。”当年的事,青簪只通过皇帝给她看的那份案卷上的只言片语了解了一些。可她相信,娘亲对于有妇之夫定不会生出感情。如果连她的女儿都不能信她,这世上还有谁会与她一条心。
皇后却恨红了眼:“那她也该死。”
林中传来动静,想是浮翠找了侍卫过来。
其实已经比青簪预想的慢了不少。
她牵着松赞要走,经过皇后身侧时,低了点头道:“娘娘最好记住今天,从此洗心革面,行善积德,以求佛祖垂怜保佑。否则,如果娘娘忘了,妾不介意帮您想起来。”
皇后也听到了远处来人的声音,稍稍有了点倚仗,怒狠狠看向青簪:“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陛下很宠爱你吗?我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花心的,我阿爹当初若是对我阿娘不好,阿娘又怎么看得上他?可我不一样,我永运是皇后。”
青簪不想留下来掰扯是非,最后只说了句:“娘娘应该庆幸,我对你那个左右逢源的爹没什么兴趣,否则,你说一个大势已去、形同虚设的皇后,和一个风头正盛的宠妃,他更想要哪个女儿?”
皇后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她没法回答,甚至不敢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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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簪不知道皇后会不会下令让人来捉自己,但不管皇后是吓破了胆儿,还是尚有理智,应当都不会再想和她碰上。
她放松赞在林中捕猎了一会儿,松赞久不回归山林,只逮住了一只肥油油的灰兔,没两口就吞吃完了,杀生不虐生,是只好狮子。等她大摇大摆牵着松赞离开围场的时候,远处的篝火已经生了起来,在昏黑的山野间荧荧地窜动。
青簪这才想起皇帝走之前对她说的话。
清宴殿中,皇帝把猎弓扔给侍从,阔步走入殿内,只看到一大桶没片开的生肉,还如他走之前那样放在原地。
他没让人把松赞的晚膳送到密雪馆,她不上来,拿什么喂的松赞?是放它去野猎了?
倒是两名侍卫先登山拜殿来了。
皇帝行猎之际,跃马来去,神龙不见首尾,他们根本就找不到人,所以此刻才得以前来禀告:
“皇后娘娘似乎在林子里受了惊吓。”
皇帝淡哦了声:“受了什么惊吓?”
“似乎是……一头狮子。”
他们找到皇后的时候,皇后和从水里捞起来一般狼狈不堪,鬓发模糊,没同他们多说。
“退下吧。"皇帝唇边浮出洞悉因果的凉薄笑意。不多时,殿外又来了人。
这次却是皇后身边的宫人。
说是皇后今日来了行宫以后就水土不服,恳求回宫休整,如今都下不了地了,因不能亲自来陈明情况。
此行的主事之人如今就这么撂了挑子,皇帝却似并不介意:“准了。”如此一拨拨人来了又去,山路上的灯火也越来越亮,其实灯火并无变化,只是天黑得逐渐纯粹。
眼看再不传膳就要误了时辰,徐得鹿眼观鼻鼻观心,端了膳食上来:“陛下,大厨精心烹制的山间野味,现猎现炒,再新鲜也没有了。”“知道了。“但皇帝手里还拿着折子,没有起身的意思,对于徐得鹿的自作主张倒也不怪罪。
秋狝期间虽然罢朝,但并不是全然不理朝政。一些不那么急迫的、去日积攒下来的奏疏,和一些十万火急的、最好一刻也不耽搁的事项,皇帝仍然会抽空阅览。
徐得鹿不敢多劝,督看着宫人将山珍野味和家常小菜一起摆上了台面,就双手垂握着,静候在了一边。
狮吟声响起的时候,他方如蒙大赦地问:“奴才看看去?”一出去,却只看到独自跑过来的雪狮。
心里不免焦迫起来,它可千万别是自个儿上来的啊。陛下很明显就在等着盈主子。
山路漫长难行,偏偏清宴殿还在峰头,青簪走得气喘吁吁,松赞有四个蹄子,自然轻易就跑在了她面前。
清宴殿内,皇帝见人去而复归,还牵了松赞进来,眼皮也没掀。只问了句:“人呢?”
徐得鹿自然答不上来,只觉皇帝眼色更冷暗了。松赞看到那桶鲜肉,已经涎水直冒,低嚎了好几声了。然而皇帝始终没给指令,直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