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鱼(2 / 3)

一中,好像挺有名的?”郑相宜“嗯”了一声:“他教书教了快十年了。我听说他对学生要求很严,谁要是被他发现偷懒了,就会被骂是混子。”“混子?"楚天青忍不住笑了,“那他应该不会骂我们两个吧?”郑相宜也笑了,偏过头,靠近她:“要是连你都挨骂,那所有人都逃不过了。”

楚天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可不是最优秀的学生。其实,在她看来,郑相宜比她更优秀。

郑相宜逻辑清晰,思维敏捷,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是不骄不躁的。楚天青的心性就没那么稳定了。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团包着火星的棉絮,外表看起来柔软无害,内里却藏着一触即发的躁动不安。只要风一吹、火一碰,随时可能炸裂开来。

所谓的“少女心心事",并非温柔青涩的春梦,而是一种翻江倒海的情绪,一场不受控制的风暴,忽而委屈、忽而愤怒,忽而又想奋不顾身地去做点什么,想要证明自己,想要张开翅膀、飞向远方。

楚天青的思绪有些混乱。她连忙转移话题:“你爸爸妈妈工作也很忙吗?”上课铃早已打响了,楼梯间里静得只剩下她们的脚步声。郑相宜的鞋底停在了台阶上。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扶住了栏杆,低声说:“我没有爸爸。”

“啊?“楚天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郑相宜语气平淡,像在说别人的事:“我出生的时候,爸爸嫌我是个女孩,很失望,他只想要儿子。后来妈妈跟他离婚了,我从来没见过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楚天青不再谈论郑相宜的爸爸,只说:“那你妈妈一定特别特别爱你。”她很认真:“你现在这么优秀,妈妈一定很骄傲……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每天一见到你就要夸你。”

郑相宜侧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笑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笑容。心里藏着很多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回去了,她拍了拍扶手:“好啦,我们回去上自习。”

楚天青和郑相宜一前一后回到了十七班的教室。讲台上,王老师正埋头批改作业,察觉到她们进门,只抬眼看了一下,轻声说:“回座位吧。"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楚天青回到座位上,坐在她前排的纪明川略微转过身,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教室里太安静了,连轻微的响动都没有,他一句话都没讲出口,又沉黑默地转回去了。

这一节自习课很快就结束了。

下课铃一响,楚天青立即背上书包,飞快地奔向多媒体教室。家长会刚好结束,她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妈妈,高兴得像一只扑进草地的小鹿。

她快步迎上去,握住妈妈的手,欢欣雀跃:“走,我带你去吃饭!”她带着妈妈离开教学楼,走向食堂二楼。

现在才刚下课不久,食堂里的人还不算多,地面和桌面都是干净整洁的,正是用餐的好地方。

妈妈望着食堂窗口:“这些菜看起来都很好阿……楚天青把妈妈带到了她昨天选好的那个位置,放下书包,拿起校园卡,飞快跑到窗口前,排在队伍里,竞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很快,她买到了酸菜鱼双人套餐,一盆香喷喷的酸菜鱼,两碗热腾腾的白米饭,那汤面上还点缀着几滴辣椒油,闻起来又香又开胃。她端着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走向妈妈坐着的角落:“妈妈,我们一起吃吧!”

妈妈看着那一盆酸菜鱼,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拍完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细嫩鱼肉,放进楚天青的碗里。

楚天青赶紧夹了一块更大的鱼肉送过去:“你也吃,这是双人份的,我一个人是吃不完的。”

鱼肉还冒着热气,妈妈把它夹在筷子上,轻轻吹了吹,才放进嘴里,还没嚼完就说:“真好吃,很嫩,不腥,汤味也浓。”楚天青把酸菜、鱼肉都盖在米饭上,再捞起一小撮豆芽,低头吹了十几秒,慢慢送入口中。

鱼汤的鲜香瞬间溢满口腔,鱼肉滑嫩入味,几乎不用咀嚼,就在舌尖化开了。酸菜脆爽微辣,还带着一股泡椒香气,吸饱了那一股鲜酸味,刚好平衡了鱼肉的滑腻感。

她又舀了一勺汤,淋在白米饭上,吃了一口鱼肉、米饭和豆芽。米饭软烂,豆芽清爽,实在太香了,香得让人忘记了疲惫,忘记了那些说不清的烦恼,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一张餐桌,这一顿热腾腾的饭菜,还有坐在对面的妈妈。

那天之后,楚天青一连几天都没再失眠,晚上基本能在十二点前入睡。虽然还是会在半夜惊醒,但她学会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重新睡着,总之是比从前好了太多。

七月的暑期补课临近尾声,同学们一边抱怨天气炎热,一边在心里算着,再过几天就能放暑假了。

但对楚天青来说,真正的挑战才刚刚拉开序幕。今年七月,省立一中的数学竞赛改成了“四校联赛",参赛学校除了省立一中,还有师范附中、以及另外两个重点高中。考试地点位于老城区,是师范附中的老校区。楚天青收到了学校的通知:务必在早晨七点半之前到达考场。这无疑是一道新的难题。

楚天青的家与老城区距离很远,从她家到老城区,坐公交的时间至少要五十分钟,考虑到步行、等车以及早高峰的交通拥堵,整个通勤时间接近一个半小时。最早一班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