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决赛(3 / 5)

西都收拾出来,通过快递寄走了。陆子昂的座位已经空了。

班上有同学说,陆子昂转学了,也有同学说,陆子昂的父母打算送他出国。同学们对此心照不宣,就连陆子昂的同桌都不再为陆子昂说话了,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达成了某种默契。

班上的气氛比往日轻松了许多,平静而安稳。楚天青在恍惚中意识到,原来,有些风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必想太多,也不必再害怕,那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当天晚上,楚天青坐在寝室的床上,把手机贴在耳边,拨通了妈妈的号码。她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讲给妈妈听。

然而,妈妈迟迟没有接听。

楚天青皱了一下眉头,又拨给了外婆,还是没人接。她又拨打了爸爸的号码,结果依然一样。

楚天青攥紧了手机。她反复拨打了几次,每一次都是无尽的盲音。或许……他们只是太忙了吧?

楚天青想了想,抱紧了床上的毛绒鲨鱼,又拨通了小姨的电话。小姨在本省另一个城市经营一家小餐馆,营业时间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节假日也不休息。

小姨平时总是很忙,楚天青一般不会打扰她。但是,此时此刻,楚天青实在找不到能帮助自己的人。

不过几秒钟后,小姨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宝宝?”楚天青急忙说:“小姨,我给妈妈、爸爸、还有外婆打电话,都没人接…”小姨愣了一下,才说:“哎,好像是哎?我下午还给你妈和你外婆打过电话呢,她们也没接。”

“下午就没接吗?"楚天青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一瞬间,她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耳鸣又突然发作了。“可是太忙了?"小姨的餐馆里人声鼎沸,她正在招待客人,同时回复楚天青,“你别急啊,先等等,等到明天早上……我晚点再给你打过去。”“好的,小姨。”楚天青挂断了小姨的电话。惊慌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压得楚天青喘不上来气。可就在强烈的窒息感之中,一股怒火也从心底升了起来,暴烈的怒火,彻底点燃了她的神智。她恼恨自己太软弱,又担心家人真的出事了。百感交集之下,她反倒冷静下来,一把将怀里的毛绒鲨鱼扔到床角,狠狠地砸在栏杆上。她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慢慢理清思绪。最后一次和妈妈通话,是昨天中午,妈妈给王老师打了电话,楚天青从王老师的手机里听到妈妈说,妈妈会尽快赶到学校,楚天青拒绝了。当时妈妈和外婆正在小吃摊上,洗菜、备菜,为午饭的客流高峰做准备。那个小吃摊上的食材一向是当天买、当天做,如此一来,才能吸引回头客。按理说,忙完了中午的生意,下午三四点、或者晚上收摊之后,妈妈应该会给她发消息,哪怕只是简单报个平安,问一问她今天白天过得怎么样?可她仁么都没收到。

连一句话、一个字都没有。

到了今天早晨,依旧没有任何新消息。

这很不正常。

楚天青双手交握,思绪在脑海中渐渐沉淀。她记起了爸爸工友的手机号。三个月前,爸爸当着她的面,给工友打过电话,屏幕上一秒闪现的号码,她也能想起来。

楚天青拿起手机,输入数字,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对面就接通了,那人说话时,带着熟悉的乡音:“喂,你是哪位呦?”楚天青改用方言回答:“我是楚来顺的女儿,我爸电话一直打不通,叔叔,今天你在工地上可曾看到过我爸?”

叔叔说:“看到了呀,今天早上你爸还来喽,后来接了个电话,说他老婆……峨呦,就是你妈,进医院了,他急匆匆就跑去医院了。”楚天青的心猛地一跳:“那我爸有说……我妈为什么进医院了吗?”叔叔想了想,才回答:“唉,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他也没细说……我就记得他好像说,是去什么附属第一医院,好像是全省最好的那家医院吧?听说那里可贵了啊,一次检查就要好多钱名…

附属第一医院?

楚天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唯一认识的,与那家医院有关系的人,就是纪明川。

纪明川的父母都在省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工作,而且都是各自科室的主治医师。

楚天青犹豫了片刻,没联系纪明川,而是先拨通了王老师的电话,把大致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王老师柔声安抚她:“别急,先做一个深呼吸,吸气,心里默数四秒,好,再憋住,再数四秒,现在,慢慢呼气,数六下,怎么样,状态有没有好一点?楚天青,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稳住自己的情绪。”王老师竞然知道这个焦虑症常用的呼吸调节法,又称“446呼吸法”。在王老师的引导下,楚天青做了几个深呼吸。她的心跳似乎变慢了一些,右手依旧握着手机,左手把床单掐紧了。

王老师停顿了几秒,又继续说:“你马上就要去参加全国竞赛物理决赛了,不管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太激动,不要影响自己的状态,好吗?楚天青,听见老师的话了吗?”

楚天青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嗯……”

王老师的语气更温和了:“你不要一个人胡思乱想,你爸妈,还有你外婆,一定不会有事的。我在附院也有熟人,等会儿我帮你问一问。有时候,家属忙着做检查、排队、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