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又往面前的虚空望去，看着那黑水之中上下起伏的身影，煽动了几下翅膀就迅速离去了。

只等怪鸟离去，那颗老松也逐渐枯萎，几个黑不溜秋的果子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着就下山了。

片刻就只剩下了阴山道人和身后两个胖墩墩。

阴山道人见状满脸无趣，又看了看面前那一滩黑水，挠了挠头“罢了，就等等你吧，反正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

说着就带着身后两个肉墩墩慢悠悠的往山下走……

……

次日，天还没黑呢，肖染就动身往城隍庙去。

街上最近似乎是比之前冷清了一些，但也依旧很是热闹。

路上行人纷纷，多是冲着城隍庙的方向去的。

肖染跟在人群里，听着路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的耳语声“听说今儿唱大戏，那边可热闹了，还有烩菜免费吃呢，快点走，晚了烩菜可就吃不上了。”

“一字儿写出来一架房梁，

二字儿写出来上短下横长。

三字儿写出来横着瞧好像“川”模样……”

城隍庙的大门前，就不少人都围着看热闹，肖染一瞧，一男的穿着大褂蹲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细腻的白沙，跟着旁边的搭档唱着，在地上写出大大的字来。

这叫白沙撒字。

也是沾圆子的功夫。

现在可没什么德语社，说相声、说评书有名有姓的能在茶楼里混个台位。

可茶楼才几家啊，能混的上这口饭的人又有几个？

大多数都是要在地上讨饭吃。

这白沙撒字，就是说相声的人基本功，和太平歌词一样，那都是指着这玩意吃饭的。

这个年代，你想要靠着耍贱卖萌那一套，嘿，抱歉，看到地上的破碗了么，去吧，跪在那要饭人家都嫌你。

肖染看了一会，起身往里面走，这城隍庙他已经是第二次来了。

上次冷冷清清，这次却是比过年还热闹。

这地方也不算是什么文物单位，老百姓凑热闹的地方，里面商贩也不在少数，两边炸油饼的，卖糖糕的，表演杂技的，鱼龙混杂。

也没看到赵清明他们的人影，肖染只管往里面走，一提鼻子，就闻到一股子肉香。

定睛一瞧，左边大柏树下面，立着两口大铁锅，

说是铁锅，其实更像是汤馆里熬汤的汤锅。

两米宽，一米深，别说炖菜，炖个人进去都没问题。

老早的就有人站在铁锅旁边排着队呢。

就见锅盖掀开了，里面是白菜、丸子、豆腐、肉块，粉条，咕噜噜的冒着大泡。

热气蒸腾，厨子端着铁锹一样的铲勺，在里面搅上几下。

卖相不好看，属于是上不了席面的东西。

可味道好啊。

你别看这大锅菜没什么技术含量，实际上能做好的人也未必有几个。

一股凉风吹来，将锅上的蒸汽吹散，就见一张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的外貌逐渐清晰起来。

“这家伙跑到这儿来了？”

肖染扫了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了，心里琢磨着这家伙是醒了没有？

正琢磨着呢，身后传来喊声。

“四哥！！”

肖染回头，就见凤锤笑盈盈的朝着他跑来，拉着肖染的胳膊“怎么样，热闹吧。”

“嗯，挺热闹。”

肖染不可否认的称赞道。

“走，人都在后殿那边，前面就是给大家找乐子的。”

凤锤拉着肖染的胳膊往里面走，这话说的，让肖染心里一阵无语，在这个匮乏的时代，乐子居然如此简单。

这要是换做现实，必须吃顿饭，洗个澡，相约一笑上二楼才行。

“四哥，我听孙苗说，你缺钱了？”

“不缺了，已经解决了。”

“哦，那就好，你有困难就和兄弟们说一声，刚才我遇到猫四，朝他打听，他也不肯说，这小子还算是上道。”

凤锤低着头说道。

“哈，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别玩这套虚的，猫四人还是不错的。”

肖染说着，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边大锅饭的方向“那厨子是哪来的啊？？”

“别提了，我找了一位大师傅，专做大锅烩菜的，结果锅才架上去，水还没烧开呢，这厨子就没影了，然后就来了这么一位，说是大师傅的徒弟，大师傅有急事，人先走了，他来帮着做菜，工钱就要一半就够了。”

说完凤锤赶忙道“你别看年轻，做菜真是一把好手，这么大两锅菜，味道还真是顶呱呱的香，价格也便宜，以后咱们聚会，可以找他更实惠。”

见肖染闻言沉默不语，眼睛一直在对方身上观瞧，凤锤一挑眉头“四哥难道认得他？？和他很熟么？”

“不熟，就是看着像是我一位朋友。”

说完，肖染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道“你先进去吧，我去茅房一趟。”

“好，那你快点啊，大哥他们都等着你呢。”

“嗯，好。”

打发走了凤锤，肖染左右一瞧，转身往不起眼的拐角走，等走进一处死胡同里，肖染翻身跳上墙头，摸着城隍庙的脚跟找到了一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