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半日呢,姨娘睡会儿吧。”
荆窈忧愁的点了点头,抓了一块香甜的牛乳糕压惊。
此去行宫要去三日,刨开路上的一日,总共四日,也就四日,贺氏搬了不少箱笼,盛装华服,贵气逼人。
贺氏负责与叶云峥夫妻和睦,在贵眷圈子里八面玲珑,享受奉承,而荆窈就轻松了不少,叶云峥只嘱咐她别往贵人圈子里扎。
她被安排在叶云峥夫妻院子里的后屋,行宫三日,叶云峥大抵是要与贺氏在一起的,荆窈乐的自在。
午时贵人们都在寝殿休憩,正是人少的时候,行宫虽草场颇大,适合放风筝但是人太多,叶云峥肯定不会允许她去的。
荆窈便在院子后面偏僻处中放风筝。
她独自在后面住着,意味着这儿一大片空地都是自己的。
云巧却笑不出来,这屋子荒芜僻静,都没人过来,世子更不可能过来了。
此处栽种着一片竹林,僻静却不荒芜,还来带来了丝丝凉意,荆窈怀中抱着蝴蝶风筝与云巧二人四处环绕,觉得这儿甚好。
云巧想替她跑着送风筝上天,荆窈起了玩儿心想自己来,便扯着线自己绕圈跑了开。
她今日穿了一身浅淡的弄日鹅黄锦缎海棠纹夹袄,同色百迭裙,挽着流苏髻,珍珠步摇在发间一晃一晃的。
雪白的肤色在日光下像牛乳一般,娇艳柔媚,因着人少,也没多少顾忌,跑起来时裙摆飞扬,雪团上下颠簸,引人遐想。
忽而一阵妖风四起,风筝断了线,宛如折了翅膀的蝴蝶歪歪扭扭坠落了下来。
荆窈仰着脑袋,眼睁睁的看着风筝拐了个弯儿,掉到了院子外面。
“呀,这可怎么办。”
“无妨无妨,我们取回来就是了。”主仆二人出了院子,开始找风筝。
“我记着好像是这个方向来着,这儿有个岔口云巧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快去快回。”
荆窈吩咐完独自走向了另一边。
一通环视还真叫她给找到了,风筝落在了一处假山旁边的树上,成排的假山鳞次栉比,高低错落,颇有悬崖峭壁之感。
假山后便是一处湖泊,湖中盛开了荷花,旁边设了一处小座,大约是供闲游的朝臣、贵女们品茶赏荷,荆窈瞧了瞧,她倒是可以爬在假山上然后取下来。
精致小巧的绣鞋小心翼翼地踩在假山的石块上,她微微弯腰,半爬了上去,从后瞧,腰身塌陷,后腰下浑圆饱满,宛若蜜桃一般,正轻轻摆动着往上爬。
素白晶莹的小手摸来摸去,而后摸到了风筝的边缘。
“此行殷王受伤,竟也随行伴圣,幕后之人怕是银牙咬碎,小叔叔可猜的到是谁?”清朗的音色忽而传来,荆窈登时僵着不敢动了。
“嗤。”一声不屑讥讽的轻笑响起。
“真以为这点技俩能伤得到殷王,他不过是顺势而为讨官家心疼罢了。”醇厚的嗓音叫荆窈顿时瞳孔紧缩。
贺安廷一身绛紫官服,英挺落拓,假山的阴影打在他深邃的轮廓上,瞧着深沉而喜怒难辨。
二人闲步落座于假山旁边的小座,便有小厮上前倒茶摆棋。
荆窈瞧见他们不走了,心头一慌,扒了风筝的手落在了别的地方,而原本就不太稳当的风筝顺着她白皙莹润的手臂瞬间坠落。
糟糕。
蝴蝶风筝直直砸在了贺安廷的肩头落在了地上,令他眉头一皱,下意识抬起了头,对上了假山上荆窈那双水润惊慌的杏眼。
“你怎么在这儿。”贺安廷薄唇微张,语气骤然冷冽,小公爷也抬起了头,认出了是那日的“婢女”。
“我我我……我拿风筝。”她小声的说着话,殷红的唇瓣不自觉抿起。
贺安廷就这么冰着一张脸审视着她,心中琢磨方才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滚。”无情的话语吐露后便收回了视线。
荆窈闻言烧红了脸,赶紧转身往下爬。
她本就慌乱,加之对贺安廷的惧怕达到了顶峰,两只脚好似棉花一般,落地前没忍住脚下一滑,身子不可遏制的往后倒。
好在假山不高,她的脚还是落在了地上,只不过身形完全无法控制向后踉跄倒去。
偏偏贺安廷抬起了头。
他没来得及反应,眼前骤然一黑呼吸一窒,鼻尖好似陷入一团极有弹性的棉花中,似乎……还带着些馨香柔软。
饶是贺安廷也没有任何预料,向来运筹帷幄、多智近妖的大脑一片空白。
旁边的小公爷正举着茶盏,余光一瞥,噗的一声把刚进口的茶水喷了出来。
荆窈被他的脸这么一抵,倒是站稳了身子,等意识到什么后闪电般的回身躲开。
神情是不可置信的呆滞。
………………
………………
她刚才做什么了?
她是不是……坐到贺安廷的脸了。
还被第三个人看到了。
荆窈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地方埋了,以贺安廷的性子,一定一定一定会杀了她。
她方才还艳丽粉润的脸蛋并没有更红,而是惨白一片。
而贺安廷回神后,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气息在暴怒的边缘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