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一步,“我和你孙阿姨实在没时间......”
“没空。”
商承琢逼得自己老子低头,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丢向副驾,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拐进小区时,他余光瞥见后视镜里的自己 ,下一秒直接掉头驶向了街区。
十分钟后,商承琢黑着脸进了一家理发店。
不多时,又黑着脸顶着一头板寸大步迈了出来。
发茬短得凌厉,衬得眉骨愈发锋利。夜风一吹,后颈微凉,商承琢绷紧下颌,头也不回地扎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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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小雨淅沥,瞿颂按着太阳穴试图和宿醉的头痛作斗争,心里暗骂那群老狐狸实在阴险,饭局上不显山不漏水一心只想给自己下套。
电话叮铃铃的响起来,瞿颂想起来约了康复机构的院长今天见面。
对面语气热烈,言语间感谢之前溢于言表。
瞿颂得体礼貌回应,“刘院长不必这样客气,这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早些年你对我们的帮助很大。”
对方沉默几秒,遂想提起另一件往事。但还没开口就被瞿颂截住话头,最终只好作罢又客套几句说定了见面谈。
那件事带给她和父母的伤痕没法抹去,但确实已经过去了,至少爸妈看起来已经释怀一些。
挂断电话,瞿颂对着镜子苦涩地笑了笑,食指戳戳冰凉的镜面。
尽管昨晚撂下不去俩字,早上八点半的商承琢还是开着车赶在早高峰前出现在家门口。对着安静等在门前的商玄面色不佳地高冷的吐出俩字,"上车。"
小小年纪的商玄更加高冷,一言不发地自己爬进后排,乖巧的关上车门。
商承琢单手掌控着方向盘,心情仍然不佳。
清晨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商承琢翻身而起,刮脸洗漱选香水有条不紊,再转去衣帽间细心挑选衬衫,从一抽屉的腕表中挑选一只扣在手腕,。
镜中人身形挺拔,面容棱角分明锐利鲜明,称得上一副好皮囊。
对着镜子整理完衣领,商承琢捏了捏山根看向全身镜,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剃了个板寸,旋即终于回忆起自己昨天就被当众下了停职的处分,他眉头狠狠一拧,随手扯下来系的板正的领带。
一通收拾到现在也才过去了半个小时,工作几年第一次如此清闲,他竟然感到有些茫然。
正当他犹豫着找点事情做的时候,却收到了一通不常见的来电。
接通电话对面一声不吭,听筒里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任商承琢怎么询问也不出声,只好心里暗骂他老子阴招太损,让他不会说话的哑巴儿子给他来电,这是拿准了他不会把人扔在家里不管不问。
讲道理,商玄不是不会说话而是出生没多久就确诊了孤独症,这么些年商正则和老婆带着孩子香港台湾到处飞,跑遍有名机构早期干预。
干预到现在已经可以人简单交谈,但是可惜商承琢本身自己就炮仗一样,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古怪弟弟又实在没有耐心引导交流,所以干脆留了个小哑巴的印象。
外面景物不断后退,商玄静静盯着车窗,过了一会树和花草终于停下来不再奔跑。
他听见自己便宜哥哥的好听嗓音,扭过头看他。
商承琢拧着眉以为小孩没听懂下车的指令,他抬手指指外面的建筑,商玄不为所动,伸手拽他衣袖。
“我也要一起进去?”商承琢不太乐意。
对方沉默点点头。
商承琢面无表情解开安全带,面无表情认了命,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个训室门口的矮板凳上。
等待课程结束的过程极其枯燥,商承琢百无聊赖地观察起来这个业界第一梯队的康复机构,那个传说中有名的院长据说在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始终没露面。
看了一圈察觉出来这个机构中不仅仅有孤独症儿童同时收治一定比例的听障视障儿童,他正思索着,手机震动几下是,公司的信息。
低头扫视几眼他没忍住气的笑出声,昨晚被他泼了满身汤汤水水的李东辉咬着牙装和气,今天一大早果然就疯狗一样咬了回来。
商承琢细细咀嚼着消息里“新项目”三个字,下意识地把目光移到一个拿着导盲杖的小男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