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过是楚一鸣的通房丫鬟春桃,可她不可能有我白家的毒药。
再就是姜时意,她有机会,可她对我忠心耿耿,没有动机,也不可能害我。
所以,一定是父亲在太医院的时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他自己没有觉察罢了,反而推到我的身上。”
静初心里已然有了答案,不再追问。
主簿上前,找白静姝签字画押。
静初出了大堂,姜时意还在堂外候着。
静初上前,开门见山“往我养父银针上面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姜时意坦然承认“是。”
“为什么?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说过,这个与你无关。”
静初敏锐地觉察到,姜时意进入白家的目的,并不单纯。
不是冲着自己,也不是白静姝,而是整个白家。
“你做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可你差点就害死一条人命。”
姜时意轻嗤“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你舍不得下手,对我可没有,我为什么不能?”
“你跟白家有仇?或者说,姜庄主指使你做的?”
姜时意有些不耐烦“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他们这是报应,难道你不解气?”
静初嗤笑“冤有头债有主,作恶多端的人是白静姝,若非你节外生枝,此时她已经罪有应得,又怎么会让她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我留她,那是因为她还有用。”
“那我要提醒你一句话了,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你给了她喘息的机会,她也可能反咬你一口。”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姜时意胸有成竹“也别多管我的闲事。”
静初还想继续再问,白静姝已经走出了大堂。
姜时意慌忙迎上前,小心搀扶着她。
白静姝走到白静初的面前,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我承认,我斗不过你白静初。但我还有一年的时间,咱俩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在姜时意的搀扶下,离开了顺天府。
静初上前与沈慕舟告辞。
沈慕舟问及白家大爷之事。
“他虽说并未杀人,但也有包庇之罪,按照长安律法,将处以三到十年的囚禁。此事本王可以卖静初姑娘一个情面。”
静初不假思索“这些时日,已经给您添了不少麻烦,您也给我行了不少方便。殿下秉公而断即可。”
沈慕舟会意“你我之间,何须客气?有事只管开口。”
静初谢过他,回到白家,将事情经过与处理结果,简单地与白老太爷说了。
对于鬼门十三针秘籍,即便还能从严院判手中收回,也已经不再是白家的不传之秘。
白老太爷满心颓丧,默然不语,知道已无颜面央告静初,让她替白家大爷求情。
纠结半晌,方才命人将静初与白二叔等人叫到身边,颤抖着手,吃力地写下了“公开”二字。
大家全都一头雾水,不解何意。
只有静初试探着询问“祖父你的意思,是想将鬼门十三针公开?”
白老太爷艰难点头,算作赞同。
静初以前就曾与白老太爷提过此事,被他一口回绝了。
没想到,历经这场变故之后,他竟突然想开了。
白景安第一个提出反对“祖父不能因为与严院判赌气,就下这样的决定。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这针法可是我白家立家之本!”
静初淡淡反驳“可也是济世救人之术。能领会其中精妙的医者越多,就越能造福更多的百姓,甚至于发扬光大。这才是传承真正的意义。
更何况,祖父做这样的决定,并非为了与严院判怄气,而是为了替你父亲赎罪。”
白老太爷点头,算是认同静初的话。
白二叔略一犹豫,也大度地表示赞同“最近府上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全都是因此而起,甚至于出了人命。
假如公开针法,能为大哥赎罪,减轻部分刑罚,我也愿意。”
白景安也只能点头表示答应。
白二叔望向静初“此事,也只能拜托你了。”
静初知道白二叔的意思。
白家要以白家大爷的名义献出鬼门十三针秘籍,希望白家大爷能少囚禁几年,早点从大牢里出来。
而这件事情必须得自己出面,也必须得上达天听。
静初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毕竟,这是一桩可以利国利民,造福长安百姓之事,对自己有益无害。
她首先去了池宴清的训练场。
虽然已经进了金桂飘香的八月,中午的秋阳依旧正燥热如虎。
训练场上,锦衣卫挥汗如雨,正训练得热火朝天。
池宴清那一身骚包的朱雀红在场中尤其醒目。
他穿梭在各个训练场地中央,腕骨上缠绕的紫金蛇骨鞭不轻不重地抽打在偷懒的训练者身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敬畏的严厉与一丝不苟,这种反差魅力,更加令人眼前一亮。
静初撩开车帘一角,默默地看了半晌,池宴清方才在侍卫的提醒之下,发现了她。
他踱着四平八稳的方步,从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