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三纯、六纯、十纯等。
但这家扑买是个厉害的,又或者她手气太差,月安足足押了九回钱都没能掷出三纯,气得她都要开始挠头皮了。
正巧这时,摊位上来了个红裙翠袖的小娘子,衣着华美,气质不俗,跟月安一样,连着押了七次都未掷出浑纯,也在那气着。
两人便那么一对眼,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虽然知道此番摊主是赚翻了,然两人俱是不缺钱的,为着心中的那股不甘心,又是掷了几轮,硬生生将想要的绢花赢了回来。
月安输了十七次,那小娘子输了十八次,两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可谓是相见恨晚。
天际忽而落了小雨,月安和她都没有立即钻回家里的马车,而是心有灵犀地一同笑着去汴桥下的柳树下躲雨。
几句话一聊,两人便算是认识了,甚至可以说是一见如故。
小娘子是宗室县主,父为江宁郡王,封号福嘉县主,名唤赵秀真。
两人互相叉手见了礼,开始自报家门名姓。
听月安说是随父升迁进京的临安人,赵秀真欢喜道:“临安来的啊,听说临着海,我在汴梁从来都没见过海呢!是不是很美?有很多漂亮的螺钿贝壳?”
福嘉县主是个性子热烈爱说笑的小娘子,两人聊得如火如荼。
当得知自己是月安来到汴梁的第一个朋友后,赵秀真的欢喜更是浓烈了。
“那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两人更是约好了两日后要约见一道玩耍,要给她当引导,月安自是欣然应下。
温敬一听是位风评颇佳的闲散宗室郡王,立即就放心了。
“那感情好,快去赴约吧,若是银钱没带够便让店家记账上让他们上门来取。”
温敬笑呵呵道,一张微微发福的脸满是对闺女的疼爱。
月安轻笑着摇头道:“带够了的,爹爹不必担心。”
转身要走时,就听爹爹又操心起了老一套。
“闺女,要是在外头遇着了合眼缘的儿郎,回来告诉爹爹,爹爹替你去打探,若家世清白,品格贵重,爹爹给你去说项!”
就见小娘子眉心一蹙,回头倔强道:“不要,我要等瞿少侠回来!”
这是父女之间这几年来唯一的矛盾,为此没少争执与僵持,月安心知这话说完会有什么后果,话还没落地,人立即提着裙子就跑。
健步如飞,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彩蝶。
“哎呦,你这孩子,是要气死我啊!”
温敬冷不丁听到那个江湖草寇,原本平和幽静的心绪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二陈汤也白饮了。
此时妻子林婉从厨房过来,看了父女两这一场争锋,无奈笑道:“这事不能催,不能急,你越是这般,月安越不会屈从,平时少说两句,自己也不会气成这般。”
妻子一来,温敬面上愁色立即褪去了大半,亲昵地执起妻子的手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哪里能慢慢来,放两年前我倒是可以慢慢来,但今年闺女虚岁都十八了,再放任她在那犯傻岂不是耽误了大好青春?”
“就算咱们是官宦,闺女又漂亮出众,但年纪大了却迟迟不许婚,别说外头会乱想,好儿郎也都被抢光了。”
时下国律规定,男子十六、女子十四便可许婚嫁,父母舍不下女儿的会多留几年再出阁。
温敬也是这么想的,然天有不测风云,四年前那档子孽缘,闺女鬼迷心窍一般跟家里较上了劲,怎么都不愿意相看儿郎,谈婚论嫁。
誓要等着那江湖草寇回来。
可距离当初已经过了四个春秋,那臭小子半个人影都没有,当年他心中对他的感激也开始演化成了怨怼与不喜。
闻言,林婉也跟着叹气,但还是抱着希望宽慰夫婿道:“往好处想些,汴梁天子脚下,风物繁华,好儿郎定然也不会少,说不准月安没两天便遇着了更喜欢的,回心转意了呢。”
温敬扯出一抹笑来,附和道:“是这个理,但愿闺女能想开,不然我可真要做一回恶人了。”
好儿郎就像是上好的货品,一经售出便会被抢购一空,反倒是那些次货才会长久留存在市集上,让许多一时无力购买,或者没及时下手的小娘子只能去凑合他们
前者不算太遗憾,后者才让人捶胸顿足。
若再放任闺女在那犯倔耽搁自己,本来能寻个好的,但却生生被耽搁没了。
林婉想着不能老耗在烦心事上,便说起了些杂七杂八的同夫婿闲叙。
“我听隔壁侍郎家的陈娘子说,今日是一甲游街,说是里面有个十八岁的探花呢!”
林婉语调中难掩惊讶,委实是这样的年纪太惊人了。
“什么?十八岁的探花?确定不是二十八?”
刚升迁到汴梁,家里的事和官场上的事堆在一起,温敬可以说这半月来都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关心今科进士什么情况,更不知有个年纪十八岁的探花。
一听到妻子这话,当即露出震撼的神情,失声道。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进士科严苛难考,而明经科要简单许多,三十岁考中明经科已算作年长,但五十考中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