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卦象上如何说他便如何答,他不是个会扯谎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别说陈天师了,赵秀真都提起了心。
“罢了,无事,此番多谢陈天师卜卦,卦钱在此。”
让家仆将沉甸甸的三贯钱放下,月安起身离了陈天师的摊位。
陈天师第一次遇到这样奇怪的小娘子,好似自己是个骗子,有些憋屈。
“怎么了月安,是这陈天师的卦有问题?”
赵秀真暗戳戳打探道。
月安蹙着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若信这位陈天师是招摇撞骗的,那她就白白扔出去三贯钱。
三贯钱,留着都能买一根金簪子了。
但若是信了这位陈天师的卦,那她岂不是跟瞿少侠没缘分,要另嫁他人?
月安宁愿这陈天师是个假把式,也不愿相信她和心上人无缘无份。
听着赵秀真的询问,月安暂时不想跟刚认识的新朋友说些杂七杂八的私事,便找了个看起来很有说服力的理由道:“觉得有些不真,因为我爹娘一直打算给我寻个门第低的夫婿,甚至想给我找个赘婿,这样就能将我一直留在膝下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觉得陈天师那句贵婿有些不对。”
赵秀真笑叹道:“我以为什么呢,姻缘这事说不准的,就算本来打算找个赘婿回来,但哪天瞧上了某位郎君,心里面就是喜欢,到时候可能就不在意对方符不符合你一开始的打算了。”
月安顺势笑道:“也许是这样吧,不过这位陈天师神不神的还得看以后。”
“不过秀真你怎么不占一卦问问?”
赵秀真摆了摆手道:“不用,两年前问过陈天师的姻缘卦,还是我父王带我来的,他最信道玄了。”
月安立即问道:“陈天师怎么说的?”
赵秀真摆出一副不大信服的神情,道:“陈天师说我的正缘在十八岁的春日,也就是明年春日,所以我父王这几年都不催我的,我也乐得清闲。”
月安笑道:“那你也跟我一起验证陈天师的卦吧。”
解了心中对卜卦的好奇,两人奔向了大相国寺的市集,开始逛逛买买了。
虽然看中的东西月安并不缺,但谁会嫌东西多,尤其是胭脂水粉、衣裙首饰这种东西。
而且爹爹从不会觉得她浪费银钱,只会问她出去带没带够钱。
爹爹最稀罕她这个闺女,娘同她说,当年大哥降生后,爹爹便日夜盼着得个女儿,尤其娘快生的前一个月,几乎日日都要拜一拜家里的三清像。
结果又是个儿子,爹爹叹了好半天的气。
后来娘又有了身孕,爹怕这次又是小子,还专门给二哥取了个乳名叫做招妹,现在只要一提起这个乳名二哥都会脸黑。
好在最后把月安这个妹招来了,不过还多招了一个弟,但总归是有闺女了,爹爹才乐了。
好在有家仆,不然月安可拿不下这样多的东西。
两人越走越深入,到了弥勒殿前,正看着花商贩卖的鲜花,忽然听到寺内游人发出惊呼,月安看去。
只见靠近钟楼的区域,有两方儿郎正在蹴鞠,一方着红袍,一方着绿袍,正踢得有来有回。
球场外已经聚拢了不少人,男女皆有,尤其年轻小娘子不少。
蹴鞠中尽是年轻英武的儿郎,蹴鞠又是一件举国上下皆觉得趣味的娱乐活动,颇受男女老少欢迎。
只见其中一个红袍儿郎一脚将蹴鞠踢飞,好似要与天齐高,这才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赵秀真拉着月安道:“走,我们也去瞧瞧。”
月安欣然应下,也凑到了蹴鞠场外,看着两方球手争锋。
小娘子里有不少和赵秀真这个宗室县主相识的官家千金,见赵秀真过去,纷纷笑着见礼。
赵秀真也不忘将月安介绍给汴梁的小娘子们,含笑拉着月安道:“姐妹们,这是新升迁到汴梁的温舍人家的娘子月安。”
爹爹从一府长官到中书舍人,官品上虽降了一级,由从三品成了四品,但京官本就比地方官难得,又是有“储相”之称的中书舍人,就算在汴梁这等权贵多如狗的地方也有些份量。
那些小娘子立即热情地凑了上来,自报家门结交,月安一一笑着应答,面上梨涡浅浅,让人倍感亲切柔和。
社交来往这种事月安觉得还是很累的,她更喜欢自己待在家里或者跟关系亲密的朋友一道玩,但架不住偶尔需要,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一番言语来往后,蹴鞠场上又传来一阵喝彩,娘子们继续看过去。
最惹眼的便是刚刚将蹴鞠踢得仿佛与天齐的红袍儿郎,球技超群,身姿矫健,是个蹴鞠的好把式。
月安也看得入神,跟着全场一起沸腾了起来。
赵秀真指着红队里那球技异常精湛的红袍儿郎道:“那个是齐国公家的小公子,汴梁人都唤他潘衙内,不过偶尔也会唤他小衙内,因为他是家中最小的,排行第九。”
“这人月安以后远着些,潘岳是个爱拈花惹草的纨绔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就擅长些吃喝玩乐的事,比如蹴鞠马球、斗鸡蝈蝈之类的,最喜欢钻到女孩堆里玩,尤其喜欢追着漂亮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