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爹便在这里瞧着了。”
他闺女是什么性子,小时候被一条无毒的菜花蛇给咬了都要服几副解毒剂,怕死的要命,怎么可能说寻死就寻死?
怪他一时关心则乱,失了方寸。
如今笃定闺女不敢,温敬气定神闲起来,甚至还能安抚一下妻子。
温曜安也在,作为龙凤胎,他是最不信月安会有胆子上吊寻死的,不仅神情轻快,还笑嘻嘻地催月安动作快些,一个一个可把月安气得冒烟。
骑虎难下,月安手里攥着的白绫都变得皱皱巴巴起来,她只能硬着头皮叫嚣道:“来就来,我这就吊给你们看!”
说着,月安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将脖子搁了上去,但那双腿却迟迟不敢将脚下的凳子踢开。
那样的话就成真吊了。
她本只是想装装样子,吓唬一下爹爹,可不想真的体会当吊死鬼的感觉。
她才十八,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人生,她可不想死。
正僵持着,忽见温曜安走了过来,扯着嗓子嚷道:“哎呀,小妹你怎么这么磨叽啊,三哥来帮帮你,把你这凳子移开!”
说着,温曜安便扑过来,弯腰要拿走她脚下踩着的高脚凳,让月安继续下一步。
浑身一颤,对生的渴望立即促使月安撒开白绫,直接从凳子上跳下去,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三哥你干什么,凳子没了我就真吊上去了!”
月安气急败坏道,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样,一家人立即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哦…原来你刚刚是装的,根本就不是诚心的啊!”
自己破了功,月安羞恼地脸都红透了,去看一开始还满面担忧的大嫂,此刻也嗔了她一眼,不再管她了。
温敬笑够了,板起脸来教训闺女道:“少出幺蛾子了,咱们跟崔家的亲事结定了,收收你不切实际的心思,安心嫁到崔家去多好?”
自己从凳子上跳下来的,月安也不想再装什么了,只揣着一肚子不甘,下意识就想将崔颐心有所爱的事说出来。
然下一息想起两人间的承诺,月安又将话咽了回去。
这话一出,爹爹跟崔尚书故友重逢的情谊怕是也岌岌可危了。
“我不要嫁,就是不要!”
赌气一般坐在刚刚用来上吊的凳子上,月安鼓着脸碎碎念道。
大嫂摇头叹气,跟着劝道:“月娘何必要等一个虚无缥缈且不知归期的江湖游侠,不若看看眼前的小崔探花,每一处可指摘的,嫁与这样的郎君日后才能富贵顺遂,月娘千万别犯傻了。”
作为女子,杨芊芊自然知道选什么样的夫婿会让日后的日子最舒坦,一个风里来雨里去的江湖人士,还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如何能和门第清贵、才德两全的探花郎相比。
道理月安都知晓,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不懂她的心,她也没法,只能装聋作哑。
温敬最是拿闺女这副姿态没法子,只留下一句“你好好反省”便拂袖而去了。
兄嫂也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一个个离开了。
月安看着家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也多少有些愧疚,她从小到大几乎很少让家人为她如此劳神的。
但若她此番从了这桩婚事,日后瞿少侠回来了又当如何?
也许与他便再无可能了。
一想到这个,月安胸腔便止不住的酸涩难过。
她不想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被推着进入婚姻,那样她这辈子都带着遗憾的,她想按着自己的心意选择一次。
所以她还不能妥协。
在凳子上坐了好半晌,直到绿珠满面担忧地唤了她一声娘子,月安才将思绪从往事中拔出。
“没事,绿珠,我没事。”
握着绿珠的手,月安稳住纷乱的情绪。
“绿珠,你是支持我的对吧?”
家中所有人都不赞同她,只绿珠不曾说一句反对,只会满眼笑意地说些让她欢喜的话。
“娘子那么机灵,一定有娘子的道理,绿珠永远站在娘子这边。”
这一回,绿珠仍然铿锵有力道:“绿珠支持娘子,娘子一定有自己的思量。”
月安笑了,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力量。
……
哭闹没用,上吊没用,月安又想了个好点子。
绝食。
不过这个点子月安牺牲得多了些,整整一日粒米未进,精气神都被饿没了。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什么苦,更是个爱吃爱玩的性子,最不会亏待的便是自己的嘴。
如今一日没用饭,月安差点饿傻了。
已经遣绿珠去偷偷告诉爹爹了,竟然也迟迟没动静,月安十分焦躁。
尤其到了夜里,她更是馋得要命。
八宝饭、软羊面、蟹酿橙、笋肉馒头、炒兔、炙鹌鹑、蜂糖糕、软酪……
越是饿的时候越是爱想这些平日爱吃的,月安觉得胃更难受了。
“绿珠!”
忽地,月安从床上坐起来,唤了一声。
绿珠奔进来,话语熟练问道:“娘子可是又要喝水压压饿?”
月安失笑道:“不了,这回我要吃饭!”
绿珠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