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2 / 2)

契婚 唐时锦 1755 字 1天前

子更别致了。

带着花草香的牛乳饮子,香醇中又透着雅致的花香,清新不腻口。

趁着婚事还有段时间,月安在她的专用茶案上一边调制饮子一边记录下茶、牛乳、蜂蜜等东西的配比。

到时煎茶、点茶、花果茶、牛乳茶一起售卖,不图什么日进斗金,就图这独一份的新鲜有趣。

随着婚期渐近,天气愈发热了,原本月安还会时不时出去和秀真吃茶听戏,跑去逛瓦子,去听说书先生说些精彩的灵异故事,如今也被外头的毒日头劝退了。

婚服也被赶制出来了,是一套凤冠霞帔。

原本凤冠霞帔为宫妃专有,但若是新妇所嫁的人为进士,那便可以在婚嫁这日穿戴凤冠霞帔嫁往夫家。

为着吉祥和美的寓意,素来有新妇在婚服上绣上几针的传统,但月安不图这个。

夫婿都是假的,要什么吉祥和美。

况且她女红一般,更不想去花心思在婚服上绣花了,直接偷偷让绿珠绣上几针拿去交差了。

昼夜又是交替了五六个来回,距离婚期只有三日了。

崔家按着风俗送来了催妆花髻、销金盖头、花扇、画彩线果之类的财礼,家里也还了些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作为答礼。

还有桩更紧要的,便是铺床礼。

成婚三日前,男方家准备床席桌椅,女方家准备被褥锦帐,再遣人去男方家里铺设房奁器具,摆放珠宝首饰,以助新人宜室宜家,还有展示女方家财力的意思。

时下嫁女流行厚嫁,女方的嫁妆便是新妇的脸面,嫁妆越是丰厚,新妇在夫家便越抬得起头来。

若嫁妆稀薄,便很难不受人看低,时下风俗如此,一时难以改变,苦了嫁女的人家,一到这时候便要大出血。

好在爹爹为官多年,还是在临安那等富庶地,加上大哥从商有一手,温家并不会在嫁妆上苦恼。

唯一的女儿出阁,温敬更是上心,给出的嫁妆在汴梁都十分可观。

嫁妆一般包括几大类,田产、房契、商铺、金玉首饰、彩缎匹帛,还有最质朴的银钱。

月安抽空瞧了一眼嫁妆单子,可以说是眼花缭乱。

良田五百亩,四处汴梁地段不错的宅子,十六家铺子,三百匹锦缎,金玉首饰更是足足八大箱笼。

最朴素的银钱也陪了五千贯,其他零碎繁琐的物件便不必提了。

近到每日所需的盥洗用品,远到百年之后的棺椁,都是无一缺漏。

月安起初心疼不已,觉得为这桩假婚砸那么多东西太奢侈,但转念一想这些嫁妆到了夫家也是由自己掌控,和离后也能被自己全须全尾地带回家,便不觉得难受了。

六月二十四,天朗气清,隔着几条街的温崔两家都忙碌了起来,一个嫁女,一个娶妇。

在月安这里虽然这桩婚事是假的,但在一家人眼里却是一桩上好的姻缘,所以该有的流程一步也不会少。

比如先拜别祖先,晨起后,月安便被爹娘领着去宗祠给先祖烧香行礼,说上几句好话讨吉利。

“今朝我嫁,未敢自专,四时八节,不断香烟。告知神圣,万望垂怜。男婚女嫁,理之自然。有吉有庆,夫妻双全。无灾无难,永保百年。如鱼似水,胜蜜糖甜。”

终于念完,月安才长舒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忐忑,因为她这桩婚事并不诚心,甚至还耍了些虚假的小手段,先祖若是得知,怕是也得骂她几句。

但她也是没法子,非常时期只能行非常手段了。

祭告完先祖,距离崔家迎亲队伍到来还有些时间,月安在妆娘的巧手下涂脂抹粉,盛妆打扮。

月安知道新娘子这个时候应当是很娇羞甜蜜的,尤其在外人眼中她还嫁了那么一位才貌双全的玉郎,应当笑得更开心才是。

但这对于月安来说皆是虚无,再好的东西,不是她想要的,便一文不值。

就好比她此刻就想吃蜜橘,但别人非要给她塞荔枝这金贵东西,实在是浪费。

因为早起,月安有些困倦,加上没什么好心情,她下意识木着一张脸,唬得妆娘以为自己哪里没做好,上的妆新妇不满意,下手愈发小心翼翼了。

月安注意到了,心下叹气,想着接下来说不定要被更多人瞧,自己不能木着脸,硬是挤出了几分笑来,装作娇羞甜蜜的模样。

妆娘这才松了口气,安心上妆。

崔家门口,迎亲的队伍也出发了,抬花轿的抬花轿,奏乐的奏乐,更有仆从在左右拿着花瓶、灯烛、香球、妆盒、裙箱、衣匣、清凉伞等物品,浩浩荡荡往温家去了。

最惹眼的,便是队伍前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

时下国律并不强制规定成婚时的婚袍该是何种,但风俗传统为其定下了大致的规矩。

若为平民,男子则一律遵循前朝服大红色,若为官员,则首选官袍,穿戴长翅幞头,上簪红花。

崔颐今日便一身绿色官袍作婚袍,头上所簪那朵红花使其冰清玉洁的面容都透着三分艳丽,清艳绝伦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