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发现又被崔颐给落下了好几步,月安一气之下也不顾什么仪态了。
将裙子一提,风风火火小跑着追了上来,与崔颐并行。
但这一套大动作也引起了崔颐的注意,他余光瞥见了月安提着裙子追赶的姿态,深觉不雅,语调中便不免带着几分训诫。
“夫人这样未免太过失仪,贤淑娘子在外要时刻谨记仪态规矩,让人看见岂不笑话?”
他便是最见不得这等失仪之人,尽管温氏不是真正的妻子,他也不能容忍。
若是真心嫁与他做妻、对他心怀倾慕之意的娘子,瞧见他这副冷淡严肃的神情怕是要心悸了。
但月安不同,对她来说崔颐便是个类似于生意盟友的存在,而且这也不是她乐意的。
月安可不是被吓大的,同样回了一张沉肃恼火的脸,回嘴道:“这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走那么快,我赶不上,又何必去提裙追赶,你若是走慢些等我,哪有这事?”
崔颐不是没同人论诗论道过,他也算是口齿伶俐的了,但今日对上温氏这一番话,他竟有些词穷。
“你……”
话语凝噎,崔颐说了个你字便卡住了,月安趁胜追击问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被小娘子那双月牙眼瞪着,崔颐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后干脆不答了,身一转就继续走,不过步子缓了下来,让月安能轻松追上了。
既如此,月安也就放过他了。
很快,两人抵达了文松院,月安见到了高坐在堂上的崔尚书和徐夫人,也就是自己这一年的契约公婆。
崔家人口简单,一家只四口人,一子一女,长女崔颖今岁二十五,比月安大哥还要年长一岁。
崔家长女崔颖于八年前便出阁,嫁给了当今官家的幺弟,排行第九的康宁郡王,是为郡王妃。
月安进来时便感受到了徐夫人下手座位那位紫裙娘子的注视,笑盈盈的,看着十分亲切。
姐弟两生得不是很像,崔颖更像崔尚书,只那双杏眼和弟弟生得相似。
见这对新人来,崔家叔伯婶娘都笑语起来,无非是打趣她和崔颐这对新婚夫妻,然后就是夸赞她。
月安脸都要笑僵了,才得崔颖一句话解脱。
“好了,快让新妇拜舅姑吧,瞧给我弟妹都说害羞了。”
月安也不知自己脸红没红,但崔颖说她害羞那便害羞了吧。
依着规矩,月安向崔尚书这个阿舅行礼,而后献上枣栗,敬一盏酒。
再去徐夫人这个阿婆面前,献上竹篮装着的肉干,也敬一盏酒。
最后朝着崔家亲眷行礼敬酒,这场拜舅姑的礼仪便算是结束了。
舅姑看得出颇为喜爱她,笑容亲和地赐下了许多礼,其中徐夫人这个婆母将发间的并蒂莲头金簪拔下来簪在了她头上。
“愿汝同宁和并蒂连理,鸾凤和鸣,和美一世。”
带着满心祝愿的话语,里头的期盼任谁都能够听出来,月安垂眸,徐夫人却以为是羞涩,柔和轻笑。
今日的拜舅姑十分顺利,只一点麻烦,那便是月安的酒量奇差,哪怕是今日只是甜酒。
三盏下肚,走出文松院时,月安已经觉得有些飘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