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没能问他到底在等什么,看他这架势他们得在这山洞中住上一段时间了。
陆青棠坐在火堆旁,江浔白在另一侧靠着洞壁闭目养神,他眉眼间充满郁色,是陆青棠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江浔白,你真的没事吗?”
江浔白依旧闭着眼,声音却带着笑意:“自然没事。”
他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吃食,把吃食摆在地上,道:“陆小姐,你自己挑点吃的,吃完了你去石床上睡吧,条件差了些,但比没有好。”
他拿出食物到说这些话时,都没睁开眼,陆青棠心中起疑,以为他是伤到了眼睛,但他方才都睁着眼的,只是到了这山洞中才闭着眼睛,莫不是这山洞有问题?
可江浔白不说,她也不好问。
陆青棠胡乱地猜想着,过去拿了些吃的,她吃完东西后就到石床上闭目休息。她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还分出些许注意力不让自己完全沉睡,只是她在阵中走了很久,早已累极,加之又惊又俱,此时在江浔白面前一放松下来就沉沉入睡了。
*
江以阶走在茫茫白雾中,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但他的心中慌乱无比,仿佛一壶开水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阿摇到底在哪儿?
这个阵法诡异无比,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直到一阵地动山摇陡然传来,他朝震动传来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喜,阿浔果然找到阵眼了。
在那阵地动山摇后,白雾逐渐消散,他看见远处金光闪烁,江浔白的十二颗佛珠自他腕上脱离,朝各个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反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江以阶不再观望,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走得近些,他才看见一只巨大的藤妖从地底冒出,数不胜数的藤蔓在虚空中张牙舞爪,而那些藤蔓尖上,立着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猎猎,黑发如瀑,宛若烈焰,她手中的鞭子寸寸变长,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此人不是苏铃摇又是谁?
江以阶心中一悸,唤道:“阿摇!”随后祭出宝剑,飞身而起,与藤妖斗作一团。
无数灵力与妖力混杂在一块儿,江以阶和苏铃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多少回,早已在不断磨合下培养出了惊人的默契。两人合力,堪堪能和藤妖一战,本来一切顺利,那只藤妖已被他们合力诛灭,可在江以阶去收取其妖丹时,残余的妖力化作一把利刃,直冲他而来,在电光石火间,苏铃摇替他挡下了一击。
她顿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此时阵法消散,一切归于平静,他们面前还是那断壁残垣,可这里哪还有江浔白和陆青棠的半点影子。
苏铃摇伤势较重,江以阶只好先将她带回陆府,等到他抱着苏铃摇回到陆府时,暮色四合,天边早已挂上了一轮玉盘似的月亮了。
看着那极圆极亮的月亮,江以阶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来——阵中时间流逝得慢,他们已被困在阵中几天了,今日已经是六月十五了。
“不好,今日已是月圆之夜,阿浔有危险!”
*
陆青棠此觉睡得极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自己被那藤妖困住勒死,一会儿梦见自己掉下深渊,摔死了。
等她从噩梦中惊醒时后背已满是冷汗,洞中火堆依旧烧得很旺,陆青棠摸了摸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黑色披风,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江浔白。
只见江浔白正靠着洞壁,透过火光,陆青棠看见他额头上沁出一层晶莹的汗水来,她有些担忧,轻手轻脚地走近他,想看看他生病了吗。
她的手还没触到他的额头,他就骤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中,他力道很大,体温低得要死,陆青棠只觉好像被一块冰贴着一般。
随后,江浔白缓缓睁开了眼,陆青棠与他对视一眼便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见他的瞳孔是近乎透明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