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港?”
崩嘴华第一个叫了出来,他瞪着眼睛,一脸的匪夷所思。
“四哥,你没搞错吧?花了一百多万买的宝贝,不运进港,难道就让它一直在公海上漂着?那不是打水漂了吗?”
白头福也是满脸的困惑。
“是啊,四哥。这精密车床,娇贵得很,在海上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海上的风浪和盐雾,对机器的损害很大的。”
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
花了钱买东西,当然是要把东西拿到手,运回来,才算踏实。
陈山这种花天价买了东西,却不打算要了的操作,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王虎也挠了挠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山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唯有花柳培,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山的背影,他隐隐感觉到,陈山肯定还有后手。
而且,这个后手,绝对是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陈山转过身,看着众人疑惑的表情,笑了笑。
“三位哥哥,你们想,格里芬和十四K的人,现在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他没有直接公布答案,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花柳培的眼睛亮了,他似乎抓住了什么。
“他们最想看到的,是福哥的船,偷偷摸摸地,想要闯进维多利亚港。”
“没错!”陈山打了个响指。
“他们巴不得我们铤而走险,只要我们的船一动,一靠近香港水域,格里芬的警艇马上就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扑上来。”
“到时候,他们甚至不需要等我们进港,在公海和香港水域的交界处,就能把我们连人带船一起扣下!”
“到那个时候,我们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听完陈山的分析,白头福和崩嘴华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和危险。
他们只想着怎么把货运进来,却没想过,敌人早就张开了一张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他妈的,这帮狗娘养的,太阴险了!”崩嘴华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白头福也是一脸的后怕,他现在才明白,陈山接下这个盘,真的是救了他一命。
否则,以他的性子,说不定再耗几天,就真的会忍不住冒险闯关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白头福六神无主地问道。
“既然他们想看我们的船进港,那我们就偏不让他们如愿。”陈山的声音,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福哥,你马上给你船上的人发电报。”
“让他们不用再往香港这边靠了,调转船头,直接开去澳门。”
“澳门?”
这个地名一出来,三位大佬又是一愣。
崩嘴华的反应最快,他立刻想到了什么。
“四哥,澳门那边我们没路子啊。”
然而,陈山却摇了摇头。
“不,我不打算在澳门卖掉。”
花柳培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感觉自己又跟不上陈山的思路了。
不进港,也不卖掉。
那花一百多万买这五台机器,难道真的是为了听个响?
陈山看着他们,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我们去澳门,只是交接。”
“我会派我的人,在澳门外海,跟福哥的船会合。”
“到时候,我会把我的人,和另一批货,换到福哥的船上。”
“然后,这艘船,再光明正大地,从澳门开回香港。”
“什么?!”
这下,连花柳培都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陈山。
“四哥!你的意思是……偷梁换柱?”
“不,不是偷梁换柱。”陈山纠正道。
“是暗度陈仓。”
“福哥船上的精密车床,是烫手的山芋,是见不得光的‘赃物’。”
“但是,我换上船的货,是百分之百的合法商品,有完整的报关单,有齐全的进口许可,是交足了税,随时可以接受任何检查的正当货物!”
“你们想一想。”
陈山的声音,像带着魔力,在宴会厅里回响。
“当格里芬和十四K,收到消息,说我们的船要进港了。”
“他们会怎么做?”
崩嘴华想都不想,就兴奋地接话道:“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中计了!格里芬会调动所有的水警,十四K的人会通知所有的报馆记者,他们想搞个大新闻,把我们‘和’字头,一棍子打死!”
“对!”陈山重重地点头。
“他们会把场面搞得越大越好,最好是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破获了一起惊天走私大案。”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当着无数记者的镜头,格里芬意气风发地带人冲上船,撬开货箱……”
陈山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结果发现,里面装的,不是什么瑞士禁运的精密车床,而是一堆手续齐全,合法合规的……纺织机!”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