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曲线,以及鲁恩符文。
咒语与魔法阵,通过精密地控制、引导自然万物中无处不在的魔力流动,引发特定现象共鸣的过程,即为魔法的广义定义。
通常,魔法师在使用魔法时,必须借助咒语与魔法阵作为媒介与控制器。通过咒语编织魔力流动的初步指令与韵律,再通过魔法阵将其固定、放大、并具象化为现实的效应……
这是魔法学界颠扑不破的、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基础常识与铁律。
然而,极少数的、站在魔力与知识顶端的魔法师,打破了这一常识。
他们要么继承了某种禁忌或神圣的远古血脉,拥有血脉中烙印的、近乎本能的天赋魔法;要么自身发生了难以复制的变异或觉醒,获得了独特的、超越常规魔法体系的特性;又或者……逆转。
达到了九阶的法师。
“轰隆隆隆!!!”
阿留文·布鲁森。
他仅仅是一句简短的、仿佛叹息般的低语,甚至没有完整的咒文吟唱,没有在地面或空中绘制任何可见的魔法阵!
然而,他脚下的、方圆数百米内的、厚重坚实的大地与世界树表层,就如同被一双无形的、神明般的巨手抓住、掀起,发出一连串天崩地裂般的恐怖巨响,开始向上、向一侧,缓缓地、却无可阻挡地翻转、抬升!
巨大的土块、岩石、盘根错节的植物根系、乃至其上生长的发光灌木与小型树木,全都像粘在毯子上的灰尘般,随着这毯子的掀动而升上天空!
一个堪比小型山脉的、倒悬的陆地平台,在轰鸣中诞生!
随即,花凋琳伸出了手。她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意念微动。
从那正在翻转、抬升的巨量土石的下方、侧面,无数粗壮得惊人的、闪烁着翡翠般光泽的世界树原生主根与气根,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破土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蔓延、交织,形成了一个无比复杂而坚固的、由活性根须构成的网络与支柱,精准地托举、支撑住了这片被强行掀起的、重达亿万钧的陆地平台,并开始按照某种意志,将其向着世界树更外侧、更空旷的枝桠间的虚空区域移动!
“哦,哦……”
切尔里本站在那翻转、移动的陆地平台边缘,身体随着大地的震动微微摇晃,脸上露出了略带惊讶的表情,仿佛在欣赏一场难得一见的盛大魔术。
果然,他刚才还在想,如何在这人口密集、结构精密的世界树内部,进行这种级别的战斗,才能尽量不波及无辜的精灵与普通生物。
没想到,对方直接用这种简单粗暴到极致的方式……制造了一个全新的、远离主要聚居区的空中战场!
“真是……厉害。”
切尔里本由衷地赞叹,尽管语气依旧带着他那惯有的、玩世不恭的腔调。
无论是能一言逆转局部大地法则、强行制造空中地形的阿留文,还是能瞬间调用世界树本源根须、举重若轻地移动这片庞然大物的花凋琳,无疑都是不可小觑的怪物。
“呼,真是大开眼界。”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对着空中的阿留文喊道:“这种事儿……我可做不到。”
这并非完全的谦辞或嘲讽。
“拥有受祝福的能力,却还在抱怨?”
空中的阿留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冰冷。
切尔里本与淡褐土二月签订契约,获得大地的眷顾,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所以,听到这种轻描淡写的话,阿留文眼神变得冷酷,觉得对方在虚伪地示弱或调侃,也是理所当然的反应。
但切尔里本是真心的。
“真的……没人相信啊。”他低声咕哝,只有自己能听到。
他只是受到大地的爱,而不是能控制大地。
这其中的区别,如同被母亲保护的孩子与能命令母亲的暴君,天差地别。
即使受到十二神月的庇护,也绝不意味着能随意支配那种能力。
这份能力,正如其名,是庇护,是祝福,更是……一道无形的、温柔的、却无比坚固的枷锁。
“你们……不知道十二神月的庇护,有时候能变成多么可怕的诅咒。”
他抬起头,迎着阿留文冰冷的目光,用只有自己能懂的语气,低声说道。
“哈!与淡褐土二月签订契约就能近乎无敌,还能说出这种话?”
阿留文嗤笑一声。
他主修大地系魔法,穷尽毕生精力钻研、理解、掌控大地的力量。
因此,对于切尔里本这种无需苦修、天生就得到大地溺爱的存在,抱有天然的、深刻的敌意与不忿,完全可以理解。
但切尔里本依旧是真心的。
“是啊……无敌。”
切尔里本苦涩地牵动嘴角,那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疲惫与厌倦。
“即使在……我不想要的时候,也是个问题。”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自言自语。
“胡言乱语!”
阿留文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脸上那惯常的慵懒神色彻底消失,眼神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宝剑。
他展开双臂,动作舒展而自然,仿佛在拥抱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