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一口气说了一通。
给历朝历代,所有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那句‘大明实亡于朱元璋’,更是给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好家伙,首战即决战,开国即灭国?
而老朱,他又破防了!
被陆言给喷破防了!
“胡说八道!”
他瞪着眼,气的吹胡子瞪眼!
咱是开国之主,怎么就成了亡国之君?
什么叫大明实亡于我?
咱不仅是千古罪人,还是大明的罪人?
胡说八道!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满脸狰狞的看着怒声,气的胸膛起伏。
“咱是千古罪人?咱怎么就成千古罪人了?咱驱除挞虏,勘定南北枭雄,恢复华夏衣冠,得以传承华夏万年!你说咱是千古罪人?”
“还大明实亡于咱?没有咱,哪来的大明?咱小农思想?咱定的养猪政策?大明财政赤字全是因为咱?”
“刀呢?咱的刀呢!咱要砍了这狗日的!”
老朱人都气麻了,红着眼到处找刀。
什么千古罪人?
他绝对不认!
什么亡国之君?那更是无稽之谈胡说八道!
暴论,这就是胡编乱造的暴论。
假的,这都是假的!
还落后西方两百年?
我泱泱中华大地,天朝上国,怎么可能落后西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还拉完了呢?
咱看你才拉完了!
你全家都拉完了!
咱小农思想?咱怎么就小农思想了!?
咱爹是农民,咱祖父是农民!咱们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农民!
那咋了?
咱是农民的儿子,咱骄傲!
“父皇……”
也就在这时,之间边上御道,朱标又拐了过来。
就见朱标躬身一礼,沉声道:“还请父皇以国事为重!”
“滚!”
老朱瞪眼,大鞋拔子直接砸了过去:“他胡说八道,你也跟着胡说八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咱的儿子,连你都不相信咱?你信不信咱这就贬你去北平?!”
“爹!有些事,不管是我,还是文武百官们,都由着您!但有些事,关乎国本,不是您任性说不听就不听的!”
朱标沉声道:“我全当天上之人在胡说八道,但,大明的宝钞,的确无法折换,也同样存在滥发的现象!如今还看不出来,那几十年后呢?百年后呢?”
“还有那宗室待遇的问题,说什么养猪政策,我初时不明觉厉,但越是细想,越细思极恐。”
“子生孙,孙再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就算每代只生三个,那到后面,光是宗室,都能拖垮大明!”
“您确实是开国之主,但因为您的政策而拖垮了大明,您又何尝不是大明的罪人?”
“就算大明不能传承千秋万代,那也不能因为您个人之私,枉顾后世儿孙们的死活啊!”
“今天这话,我若不说,就没人敢说了!”
“就算您废了我这太子之位,我还是要说!您立老二也好,老三也罢,老四亦可……”
“做不做太子没关系,我做您的儿子总行了吧?!”
“爹,您是否想过,到底要给儿孙们留个什么样的大明?到底要给天下百姓,治理出一个什么样的天下?”
朱标的话,如同一道道利刃,狠狠的插在了老朱的心口,然后还竖着劈开,将他的心血淋淋的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老朱脸色阴沉。
有些事,他不是不懂。
只是他极度自负。
他自己想明白的,暗戳戳的去改可以,但旁人就是不能提出来,更别说他儿子站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教训他了!
老朱就是典型的大家长思维,他就是权威,他就是正确,容不得儿子提出半点意见与反驳。
但凡儿子提出来了,他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本来觉得有道理的东西,也觉得是歪理邪说了。
朱标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老朱那是完全不感冒。
他冷哼一声:“滚!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老子!滚回你的东宫去!没有咱的允许,不准踏出东宫半步!”
“爹!”朱标又喊了声。
老朱脸色阴沉:“滚!”
朱标闭上眼,深吸口气,忽然再拜:爹,您任性了一辈子,这次要是再任性,儿子可要造您的反了!”
老朱:???
他猛然转头,愕然看向朱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话,竟然会从朱标口中说出来!?
……
大明永乐时空。
“恩?”
听得陆言之言,朱棣微微一愣,不由皱眉沉思:“经济体?西方冲击?宝钞贬值?信用货币?”
关于大明宝钞贬值的问题,他其实也意识到了。
其实在洪武年间,嗯,准确来说,是在洪武二十二年之后,大明宝钞就开始贬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