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我给你上药。”

“不用不用，上药就不用了吧，我自己也行的！”林楚怡回过神来，她现在头发没束，妆也没化，出去她就暴露了。

石煜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慌张，轻笑了声：“真的不用？”

这个将两人隔开的屏风，这个不远又不近的距离，仿佛把一切的事情都划分的极其微妙，但有恰到好处。

又是片刻的僵持。

“你早就知道了吧？”林楚怡不敢确定，本想诈他一诈，但他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反问道：“知道什么？”

你问我呀，我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呀！

林楚怡觉得这人真是没趣，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攥紧了拳头，一咬牙，一跺脚，她豁出去了，摊牌就要有摊牌的样子：“主子，我是个女儿身，你，早就知道了吧？”

石煜似是没想到她会直接承认，她当时没说，他只当她有难言之隐，并没有太在意。

石煜没答，她便继续壮着胆子说：“之前老王妃派小玫来照看我，是得了你的允许吧，莺儿偷偷跑来看我，你肯定也是知道的。”这些之前都只是她的猜想，她也没想过会在今天把这些话一股脑的说出来。

“在生活上总会有些方便之处，这些安排都做的很隐蔽，但都恰到好处。”她看石煜动了动，好像有要转身的意思，以为他要说话了：“先前我就猜到了，今天来求证一下。”

前面都说的头头是道，就最后一句声音弱了下来，让人觉得唯唯诺诺的，还带了些委屈。

石煜转身走了过来，你就如初见那般，姿态卓然，每走一步衣带都像带着风一样，回应道：“你猜的没错，确实早就知道。”

但有一点，林楚怡说错了，莺儿确实是石煜安排过去的，目的是为了盯着她，也为了探听石府里的消息，但至于莺儿几次三番去偷偷的去看林楚怡，这事，他并不知道。

很好，石煜在心里给莺儿悄无声息的记了一笔。

石煜正往那边走，只见屏风后面的人走了出来，一头乌发洒落于肩，或是垂在腰后，随着她的步子一走一晃，眨眼间，这人移步至身前。

完完全全的落在了他的视线里。

头发还没干透，一滴一滴的往下落，林楚怡再上前一步，并不是要质问，是软着嗓子，说了一句：“你知道了，不会杀了我吧。”

石煜要想是杀她，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这一句他没回，抬手放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冷英的脸软了下来，脸上线条依旧硬朗，但却柔和了许多。

她被他揉的很舒服，心里痒痒的，她看着他的眼睛，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不知这位石小世子若是知道，林楚怡看着他那柔和的目光，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会作何感想？

他把手往下放，视线也随着手落了下来，轻捋了捋她一头散发：“确实，不用粉子了之后脸上确实又白净了许多，这样还挺好看的。”

好看吗？

林楚怡在同龄人中长相不算出挑的，个子也不高，小不点一个，在人群中只能算是“大众脸”，被他这样一说，心里某个地方软了软。

但她没敢应，因为她知道她并不好看。

屋内

“怎么样，给你梳的这个如何？”他仔细看着镜里的人，欣赏着自己的佳作，他笑着，如同静觅无波的春水乍然间荡起了波纹。

镜子里端坐好的那个人这才抬起头，向上偷瞄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她又快速躲开，把视线落下来，看着自己的发髻。

居然是男人的发髻！

她以为……她以为他会给她梳一个女子的发髻，说来也是他一个男子，怎么会梳女子的发型！

退一万步，就算石煜会梳女子发髻，那也应该是给自己未来的世子妃梳才对嘛。

话是如此，但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涩呢，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啊，不好看？”他凑近了问她。

“好看，我很喜欢。”她脸上笑容明艳，没有掺杂任何的虚与委蛇或是阿谀奉承。

林楚怡不清楚石煜心里究竟在打着什么算盘，对她好又是为了什么。

但至少在这一刻，她很开心，且这一切都是真的。

其实石煜给她梳了个一个男人的发髻，她应该早些料到才对，因为之前莺儿跟她说过石煜不喜女色，所以身边才没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

如今二十有四了，没娶妻就算了，居然连个妾都没有，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而且今天看他与那个姓墨的似有交情，两人应该早就认得，那墨冉青长的也还不错，难道，难道他们……

林楚怡看着镜中的风姿翩翩的小世子，陷入了沉思，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然后突然瞪大了眼睛，如同恍然大悟、参透了人生一般。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