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甲拱手道:“晚辈张甲,看前辈对弈,一时之间愣了神,多有冒犯。”
张甲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我只顾着观看龙凤互搏,只感觉每一枚棋子都在跳动,蕴含着特殊的规律。但要说领悟到了什么,却也无法说清。”
张甲再次沉思,随后道:“棋音确实很好听,像清泉流淌,沁人心脾。”
张甲这才知道,为何两人下棋时,都是闭着眼。
老人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是我执着了。”
他看向对面的青年,道:“你是棋音派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弟子,切不可懈怠。”
两人起身,各自施展轻功,刹那间远去。
那棋子乃是由石子打磨而成,张甲用手指轻轻摩挲,猜想这应当是刚刚那两人,在周围随意找到的石子,以内力打磨成棋子,用以对弈。
他转而回想自己这大半年来所修的各种武功,一招一式从心田流过,大龙功也开始运转。
大龙功运转得也像是更加顺畅了,真气在经脉中奔腾,虽然还未成大龙,但已经极为凝练。
他站起身,骑马下山。一日之后,来到一座大山前。
路上难民不少,有的拖家带口,有的躺在路边等死。
张甲沿着山路向前,却见远处阡陌之中,有一个和尚坐在躺椅上,身旁放着一个小桌。
那些农田之中的农人,对他似乎都很畏惧。若是有人靠近,也都是小心翼翼。
那农人也不敢躲,只是跪在地上求饶。
那和尚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他看到张甲靠近,迅速敛去脸上的狠辣表情,换上一脸慈眉善目,如同一个乐呵的弥勒。
张甲看了一眼那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农人,脸色略有些阴沉,但还是跃下马来,问道:“在下张甲,途经此地。不知这位大师,为何对这农人鞭笞毒打?”
他声音和善,说道:“这些人,乃是受无苦寺庇护。他们本是无苦寺的善信,想要做些事以供养我佛,得些功德。我佛慈悲,便让他们在此做些农事,无苦寺也会给他们一些粮食,在这灾荒之年果腹,维持生计。此乃他们的造化。但他之前出言不逊,冒犯我佛,贫僧盛怒之下,实在难以自持,故而犯了嗔戒。”
张甲道:“我本欲前往金佛寺,但行到此处,失了方向。敢问大师,要去金佛寺,应该走哪条路?”
张甲点头谢过,纵马离开此处。
那农人如逢大赦,连滚带爬地离开。
此处已经靠近那片寺庙群,来往的人不少。山脚下有不少村镇,可以看到这些村镇人烟不少,很是繁华热闹,和别处大有不同。
张甲看到不少人一步一叩首,极为虔诚,跪爬上山,去礼佛。
这里看不到一个难民。
同时,有不少僧人在监管。
这些人都是坚定的佛门信徒。
“此处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田地,都是各大寺院所有。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寺院的仆役佃户,不向朝廷交税,只听佛寺长老的命令。”
那人嗤笑一声,道:“谁不想有田有粮?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就是天王老子站在我面前,也别想我把田产交上去,给人当奴仆。”
“所有寺庙都有奴仆田产吗?”张甲问道。
张甲‘哦’了一声,却听那人道:“但此山上所有佛寺,历史上都和金佛寺有关。要么是弟子建造,要么是信徒资助。所有寺庙,也都以金佛寺为首,听金佛寺调遣。”
这里明显多了很多武林中人,不少大门大派都派了门人弟子参加。
张甲循声看去,只见不少难民挤在一起,想要上山。但却被几个武僧拦住。
这些武僧一边怒骂,一边拳打脚踢。已有不少百姓,在几人的铁拳下跌倒在地,眼看就要咽气了。
那和尚扭头看来,正要呵斥,不远处又有一些武僧手持棍棒戒刀,向着张甲走来。
在他身后,两个武僧扭着一个男子,正是向张甲袒露真相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