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梁界(廿四)(1 / 2)

叛叔父 再枯荣 1628 字 23天前

第112章齐梁界(廿四)

叙白回想过往,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一个风姿绰约的寡妇与一个血气方盛的少年就这样走到了一起,从此暗度陈仓,行苟且之事。他耷着眼皮怔忪许久,忽觉胃里一翻,冲到廊庑底下扶着阑干不住打干呕。抬头一看,雨青和绣芝也站在廊下,眼神关切地望着他。她们都听见了?听到了多少?他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可以钻进去。一时九鲤亦跑出门来,“你没事吧?”

他又是摇头又是摇摇手,说不出话来,翻肠倒肚,却又呕不出什么。隔会他摸出帕子揩嘴,当着雨青绣芝的面,强撑着笑,目光游移不定,“白云观的符,我看是有人栽赃,对,一定是栽赃!寡妇门前是非多,我娘打理家务这些年,没少得罪人,一定是有人怀恨在心,故意诬陷她,一定是这样一”九鲤雨青绣芝三人不发一言,却是杜仲走出来道:“你不信咱们此刻就到衙门去辨认字迹。”

绣芝走过来,暗里拽他一下,他不服气,径走到叙白跟前,直勾勾瞅着他,笑了笑,“横竖那符上的字迹明日也要找你们府上的人认一认,我看这事不宜张扬,叫别人认不如叫你亲自认,你敢不敢去?”叙白冷瞪着他,被架得不能不去,呆了片刻,只得缓缓点头。于是三人吩咐雨青绣芝锁好门,带上砚台又返回县衙,恰遇张达正欲归家,见三人冒夜折返,料必有要紧的发现,一看叙白脸色惨淡,不敢问他,只悄悄问杜仲,杜仲一面低声说明,一面走来庾祺房中。庾祺还在书案坐着看两张符纸,见几人过来并未惊讶,只誓出书案,将两张符纸递给叙白辨认,听九鲤说在叙匀书房发现个沾着不少血迹的砚台,即走到八仙桌前检验。

九鲤朝书案那头望去,只见叙白拿着两张符纸又在发呆,她不好过去安慰,只得低头和庾祺道:“我在家验过了,的确是血迹。”庾祺复验一回,果然是血不错,他敛着眉将蜡烛挪近,拿着砚台翻来覆去看得出神。

张达拿起桌上沾着血的纸细看,骇然唆一眼众人,“还真是齐大爷?”此刻叙白缓缓走来,脸色颓然,阴沉双眼,将两张符纸搁在桌上,“即刻捉拿齐叙匀。”

关碍着内中丑事,不好闹得人尽皆知,何况齐叙匀不过是一介文官,因此叙白只带着张达与阿六一并赶到齐府。此时刚到二更,门上小厮见他携两个衙役归家,暗自奇怪,不免一问,他只得随便寻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张达阿六暂在外边书房等候,叙白则自往叙匀院中来,正屋还亮着灯,敲门进来,只缦宝一人披着衣裳在榻上针带。问起叙匀,缦宝叹着气道:“你大哥一个时辰前就出去了,说是衙门里有份要紧的公文要回。你这大晚上过来,找他有要紧事?”叙白笑着敷衍,“没事,就是心里烦闷睡不着,想来找大哥说说话。他既不在家我就回去了,大嫂请早些安歇。”

这厢告辞出来,仍到外头书房去,命张达阿六赶去礼部衙门拿人。谁知折腾一夜却是无功而归,次日早起九鲤杜仲及至衙门来,只见张达阿六坐在庾祺房中多方揣测叙匀的行踪。九鲤问起才知,叙匀昨夜并未去过衙门,张达阿六猜测其多半已畏罪潜逃。

九鲤看了看庾祺的脸色,见他不则一言,只在书案后头坐着翻看砚台,便坐在八仙桌前轻声问:“齐大哥会逃去哪里?”张达摇头,“连齐大人也不清楚,天南地北,谁知道他会跑到哪里去,他是官员,出城只要出示官凭,谁还敢拦他审问不成?”“那可要发通缉告示?”

张达仍是摇头,“方才彦大人说了,齐叙匀乃是朝廷命官,朝廷未下达旨意前,不得张贴告示,只命人暗中搜拿。”九鲤远睇一眼庾祺,见他没往这头看,才凑来道:“那叙白怎么说?”“唉,齐大人什么也没说,只说齐大爷尚未归案前此事不得张扬,嘱咐我们若他府中的人问,就说案子还没查明。”“那他人呢?”

“不知道,早上彦大人要见他,派人去齐家请,说他一大早就不知往哪去了。”

杜仲暗地里疑心是不是他分明知道他兄长的下落,面上敷衍衙门,却背地助他兄长脱逃?

九鲤却在想,虽然此刻捉拿嫌犯要紧,可这嫌犯是叙白的亲大哥,论公,想必他是怕面对衙门这些人无从交代;论私,他更怕听见人窃议他娘和他大哥的私情。家里也怕问,所以这时候肯定是躲到个清净地方去。她正忖度哪里去寻叙白,忽闻庾祺在书案后头冷笑,“你倒很关心他,怎么,怕他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我看这点小事在他并不算什么,不出几日他就能想通了。”

九鲤听出嘲讽之意,只得撇撇嘴,蹒到案前来,“您又知道了,您比人家家里人都还了解他。”

“只看他昨夜那份决断,就知道他是个怀大义而舍私情之人。“庾祺嘴上还噙着讥讽的笑意,终于把那砚台搁下,舒展眉头起身,“张捕头,你们随我到陈自芳家里走一趟。”

张达疑惑起身,反手朝门外指着,“去陈自芳家?那齐叙匀一一”“不是有两班人在外搜捕?搜得到搜不到我们都不能坐着干等,随我去办点别的要紧事。”

九鲤一反常态没嚷着要跟去,却默默随他三人一道出衙,见庾祺走在前头没大留心她,便悄悄往另一头溜进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一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