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上徐家药铺去,我倒要瞧瞧坏了咱们家的名声,他们家的生意又能有多好!”
二人在街上雇了辆骡车来到徐家药铺,却见徐家的铺子竞大门紧闭,这不年不节的,按说不应该,便是东家有事,也该有伙计掌柜守着才对。二人凑来门缝中看,里头冷冷清清,药柜上的小屉子抽了些出来,各样药材被乱丢了遍地。二人面面相觑,九鲤喃喃道:“难道徐家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隔壁铺子里的伙计走来问:“你们是来瞧病抓药的?另寻家药铺去吧,徐家出了点变故,已经好几天不开门了。”杜仲忙问:“他们家出什么事了?”
伙计道:“徐大夫的儿子在赌场把这间铺子和家里的地契押了借赌资,如今钱输光了,房子也折在了里头,人家赌场的庄家这几日催着他们搬出去呢。”杜仲啧啧浩叹,“这铺面原来就是他们家的啊。”伙计摊手道:“好了!如今都是别人家的了!”两个因想去徐家看看徐卿的笑话,打听了徐家房子,倒不甚远,就在前面一条大巷里,数进去第三户人家,门前挂的灯笼上写着姓氏,十分好找。两个未几片刻就寻到这巷子来,也真是巧,竞在这巷中看到关家的马车,马车旁有两个小厮正靠在那里谈笑。
二人走到跟前,有个是常替关幼君驾车的,一问才知,他们是随关幼君到徐家来收房子的。
杜仲大惊,“这么说,那家赌场也是你们家开的买卖?”两个小厮笑笑,“不值什么,这样的赌场我们有四五家呢。”二人目瞪口呆进了徐家那道随墙门,迎面是一方宽敞院子,四面有各式花石草木,掩着后头的游廊房舍,院中间稍空,有张石桌,石桌旁跪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男人,脸上身上到处是被打的印子,正耸着肩膀在那里哭。对过像是间厅室,几扇门开着,廊下站着几个关家的小厮,从厅里传来娘妆闲适的声音,“徐大夫,你打儿子是你的事,就是打死他也是你徐家的儿子,与我们不相干。但你这座宅子和前头街上的铺面眼下是我关家的了,你不好赖着不搬的,你要是嫌麻烦,我们今日带着人来的,让他们替你搬,不要你的赏钱。只见徐卿扑通一下正跪在幼君膝前,“关大姑娘,您叫我这一家往哪搬去啊?您不是个缺房子住的人,不如行行好,宽限我们几日,那七百两银子,我一定凑齐了送到您府上去!”
说话间,他那老婆和两个年少美貌的女儿也跟着来跪下。幼君坐在椅上吃茶,眼睛只看茶碗不看人,淡淡微笑,“本来欠条上还债的日子早到了,我也是体谅徐大夫你的难处,所以拖了十天才来,如今你说还要宽限,不是我不近人情,徐大夫你替我想想看,欠我们关家的钱的人有不少,今日你要宽,明日他要宽,账收不回来叫我如何做生意?你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都是面上看着鲜,其实银子都押在账上货上了,手里头一点现银都没有,就等着你们这些钱,不催你们叫我催谁去?”
她把茶碗随手搁在椅上,两眼懒倦地打量着他背后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十五.六岁,都是青春韶华,如花美眷。娘妆站在椅旁看见她的目光,旋即笑笑,“房子不肯让,银子又拿不出,不如我斗胆替徐大夫你出个主意,你家这两位小姐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了,不如我们替你们老两口寻摸两户好人家,媒谢钱澤我们也不要,你们欠我们的账堡也自有富裕女婿替你们还了,好不好啊?"<1徐卿两口子听得双目震恐,什么说媒,不就是要拿他两个女儿去送给那些于关家生意有厉害关系的老爷!两口子慌得连连摇头。娘妆又道:“好噻,女儿也不肯让,这是要赖我们的账啊?阿四,进来,前几日怎么替徐大夫搬的铺子,今日就怎么替他搬家。”说话往门外一瞧,正瞧见九鲤杜仲,不免吃了一惊。那徐卿也看见他们二人,突然意会过来,忙朝关幼君磕头,“关大姑娘,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放心,从今以后我绝不敢再找庾家的麻烦,我明日就提着东西去给庾大夫赔礼磕头!先前的事都是我错了,是我打错了主意起错了念头,”说着便不往自己脸上掴,“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一”幼君没理他,只朝门外招手,叫九鲤杜仲进来,“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九鲤一面笑,一面瞥着徐卿浑身肥肉,“有个叫陆小山的,说是用我们家的药治坏了腿,我和杜仲暗中查访,才知道那人的腿早就坏了,是受了徐大夫的指使故意到我们家买药,想讹我们家呢。”徐卿听得这话,忙将两只膝盖挪动到她面前,“哎唷九鲤姑娘,我都是被猪油蒙了心,往后再不敢了!”
杜仲啐了口,“你这时晓得错了,你以为我们家的生意差了,你们家的生意就能好了?现今你连房子铺子都快保不住了,哼,我看你是活该!”那徐卿又叫来老婆女儿一齐磕头,急切道:“我去张贴告示澄清先前的事可了结?”
杜仲看见两个女儿不由得心软,只得悄悄向幼君求了两句情,幼君便笑道:“那好吧,看在庾先生的面上,这房子我不收了,铺子噻我先收走,按行市折抵你欠我的四百两银子,剩下三百两,你三月内还清。"说着拉过九鲤和杜仲,掉身出去,“咱们走吧。”
娘妆紧跟在后,朝徐卿笑笑,“徐大夫,不是我们姑娘狠心,谁叫你得罪谁不好,偏去得罪庾先生,庾先生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