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那件事,我就回到他(2 / 6)

我的重要笔记 Seraphol 5088 字 3个月前

跟尚未谋面的孩子告别,或许在那个时候,她的心里只有孩子。

“他妈的!”王猛忍不住爆了粗口,“没人性的家伙!”

我干法医之后,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感。我盯着那女人,默默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我救不了你的命,但我一定还你个公道!”

提取检材后,同事和警犬继续协力搜查。我离开现场时,没听说有新的发现,看来凶手拿着作案工具跑了。

傍晚6点,通常是吃晚饭的时间,我们赶到解剖室时,窗外飘起了小雪花。解剖室里温暖明亮,暂时驱散了心中的寒意。

刚到解剖室不久,我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我看了一眼,就放下手机专心进行尸检了。

男人身上有不少伤,手背和前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这是抵抗伤。他想护住头部,可惜没成功,头部被打了7下,每一下都势大力沉。

颅骨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从骨折形态分析,凶器是一种具有直边和直角的钝器,重量较大,易于挥动。嗯,比较像方头锤或石工锤。

我记得读书时,老师讲过各种工具的致死能力排名:“刀不如斧,斧不如锤。”

当年轰动全国的马加爵案件,凶手就是用锯短锤柄的石工锤将同学一一锤杀,可见这是一种很趁手的杀人工具。

解剖女死者前,我抬头换了口气,看到窗外飘雪花了,有些走神。

我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赵法医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解剖台前。

赵法医问我是不是有心事,我摇了摇头,但我那天确实不在状态,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

女人身上的伤不算多,腹部有一处皮下出血,说明腹部曾受过政击。致命伤也在头部,工具也是方头锤,虽然只有3下,但锤锤致命。

女人身上没有明显的抵抗伤,可以想象,肚子被攻击时,她一定很害怕,她一心只想逃,只想着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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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胃里是空的,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杀死了;女人胃里有小米和红薯,十二指肠里也有食物,应该是刚吃过饭不久甚至是正吃着饭就遇害了。

实践证明,做什么事情都得专心,三心二意是很容易出事的。当我捧出8个月大小的男性胎儿时,手套在不断往下滴血。赵法医盯着我的手,眉头拧成了一团。

很快我就意识到,手指连同手套一起被割破了。说来奇怪,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割破的。手指一开始并不疼,只是有点凉凉的感觉,然后才是阵阵疼痛,但还能忍受。

等我冲洗了一阵,才发现伤口很深,我尽量把血挤出来,挤到最后手都麻了。我有点庆幸这一刀割在了自己手上而不是赵法医手上,不然我会很内疚。

我自问心理素质一向不错,但是这场特殊的“接生”还是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感觉胸腔里涌动着什么,一阵恶心翻上来,我强行压下去,出了一身冷汗。

在赵法医的劝阻下,我没有坚持戴上手套,赵法医一个人完成了尸体缝合,然后整理、清洗工具。

我记不清是怎么离开解剖室的了,只记得很晚很晚,赵法医要请大家吃饭,我没和他们一起。

案子并没有在短时间内侦破。

案子现场条件很差,那个地方比较偏僻,案发时间正值午后,大街上没有什么人,周围也没有监控,侦查员没摸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警犬在现场周围找了好几天,最后在现场南侧3公里处一条小河边停下。河水阻断了气味,警犬在河对面转了几圈,线索断了。

当我再次关注这起案子的时候,已经是春节后了,整个春节都过得浑浑噩噩,可日子还得继续。

我知道,整个春节期间,同事们也都情绪低沉。节后一上班,我就看到一堆人举着横幅站在了公安局门口。

同事告诉我,那是死者蒋培兴的哥哥组织了一帮人在给公安局施压,要求公安局尽快破案,并且解冻蒋培兴账户上的50多万存款,好让蒋培兴夫妇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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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上也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传言,同事们那段时间都很烦躁,但又不能冲死者家属发火、只能默默承受着压力,希望能早日破案,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

到警大队专门成立了专案组,每天傍晚都凑一起分析情况。我们根据现场和尸检情况对犯罪嫌疑人进行了刻画,凶手为一到两人,青壮年男性,体力较蛋、文化水平低。

从现场及尸检情况来看,两位死者身上一共有3种损伤,分别是锤类工具造成的钝器伤、锐器伤和徒手伤。

现场及周边都没有发现疑似作案工具,说明嫌疑人要么是自带工具,要么是就地取材作案后随手把工具带走了。不管怎样,作案工具不见了。

赵法医提出,嫌疑人很可能未婚,因为已经结婚生子的人,一般不会对孕妇下狠手。也有人表示怀疑,因为谁也说不准,人一旦失去了人性会做出什么事。

专案组走访了周围的居民,排查死者蒋培兴和董素琴夫妇的社会关系。

蒋培兴的哥哥叫蒋培国,43岁,也在本地开了家废品收购站,与蒋培兴的废品收购站大约有20公里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