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抓綦舒而连累她们而分外气恼,从此便心生怨气,说了不少从前之事。
说什么,幼年相见便知晓綦舒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具体事件在于从不将人放在眼中,自小没受过气的姚玉珠少有不被人捧着的时候,自然印象深刻。还有一些生病以后的事:綦舒年岁不小,有郎君听闻她相貌美丽而上门求娶,只不过因着身弱,那郎君态度便轻慢起来。不过几日,大放厥词的那位郎君便莫名其妙地病倒,而与他一道谈天说地的狐朋狗友,也不知为何对此事讳莫如深。姚玉珠愤愤道:“不知她这是什么来头,还是背后有什么咱们不知晓的靠山,如此张狂?“她已然将那郎君病倒的原因归结在綦舒头上,并道:“还惹上了那样凶狠的山匪……天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明蕴之对此将信将疑,虽则綦舒身边有那条奇怪的小蛇,人也不似寻常闺阁娘子般文雅,但她直觉此人不坏。
只是提及靠山…明蕴之脑中总能想到裴或那张冷冷清清的面容。落水以后,所有人与她的解释都只是山匪潜伏入京,意图劫持贵人谋取钱财,一个字也不曾提到綦舒。
他到底是护着她的。
明蕴之笑了笑,
“綦娘子在乎那些虚名?”
明蕴之道:“我瞧着不像。”
綦舒弯了眼睫,袖中的小青探出头来,还未回话,便听不远处传来响动。“什么人!”
侍卫警惕拔出刀剑,看向来者。
听到声音,明蕴之转过身来,瞧见了綦莫,綦舒的义兄。她与綦莫有着一面之缘,此刻男人仍旧是初见那般的装束,朴素到有些过分。深邃眉眼略略抬起,望向她的瞬间,目光闪了闪。“放他过来。”
明蕴之说完,那些侍卫放下武器,让开了路。綦莫手中拿着件外袍,瞧着有些陈旧,颜色发白,款式也格外宽大。他走上前去,行礼问安:“草民见过娘娘。”
明蕴之受了他的礼,尚未开口,那条名唤小青的蛇便迫不及待地从綦舒袖口爬出,游走到綦莫身上来。
它飞快地爬至綦莫肩头,盯着明蕴之瞧。
綦莫将它抓住,收入袖中:“小青……年纪还小,不大懂事,娘娘莫怪。”“早便说了小青喜欢她,你还不信,”綦舒从他手中取过外套,随意披在身上:“眼缘这东西,真是难说。”
明蕴之忍不住又看了綦莫一眼。不知为何,此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或许就是綦舒口中的眼缘二字。
回到方才停留的地方,姚玉珠刚刚转醒。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含糊道:“阿姐刚刚去了何处?醒来没见到,还吓了一跳呢。”
明蕴之三两句将遇见綦家兄妹之事解释于她,刻意隐去了那条蛇,还有脖颈处那些暧昧的痕迹。只说见她困觉,去溪边散散步,偶遇而已。姚玉珠不喜欢綦舒,哼哼唧唧念叨了些什么,“阿姐,咱们回去吧,有些饿了。”
明蕴之点了点头。
她脑海中,还浮现着綦舒最后所说的几句话。女子不过站了会儿,就显出几分疲累来,比上月在亭安侯府所见要虚弱许多。但她仍旧笑着道:“裴或警告过我,不准我接近娘娘。不能与娘娘同行,可不是我的意思。”
“他若问起,娘娘记得帮我遮掩遮掩。"她双手合十,认真道:“事关小青还有小青无数兄姐的性命,救蛇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娘娘!”那模样,比之平日的懒散,多了些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少女烂漫。明蕴之勾了勾唇,自是应下。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她竟直呼太子名讳。到底是青梅竹马。
侍卫牵了马来,姚玉珠上了马,驾着马儿转了几圈。目光落在来时的方向,忽然笑了出来:
“裴晟!”
不远处,几道身影策马而来。齐王裴晟先一步赶到,凑近姚玉珠,道:“我来接你,不知你往哪个方向去了,寻了许久。还是二哥为我指了方向。他侧了侧身,身后裴或缓缓而来,黑色的马匹停在众人身前,沉默不言。明蕴之没去看他,自行上马。刚踏上脚蹬,那小马就动了动,明蕴之晃了晃身子,没能成功上去。
先前磨合了许久,温顺的小马却在此刻不给面子,仿佛是吃定了她压制不住它,在林中撒欢跑过了的骏马微微躁动起来。明蕴之稍一犹豫,那马儿便更加放肆,哪怕被侍卫牵着,也肉眼可见地抗拒着她的动作。
“这马似乎累了。”
动作间,男人已经站到了她的身侧。他低下眼,微凉的指骨环住她的腕。淡淡的清苦香随着指骨缠绕上来,教人难以忽视这段太过于近的距离。“那……妾身与玉珠同乘一骑。”
明蕴之不欲与他过多接触,微微挣脱。
“你瞧她的模样,可能同乘?”
明蕴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齐王今日又是满载而归,正与姚玉珠说得热闹,丝毫没注意到此处的情景。
“让侍卫再去牵一匹马来便是……”
她话音未落,裴或翻身上马,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到了身前。“一来一回,天色便晚了。”
“放松。”
裴或拍了拍她的腰。
明蕴之呼吸一顿,极缓慢地眨了眨眼。
男人长臂一展,几乎全让将她笼罩在了怀中,双手向前握着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