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低声道:"紧张?”
……不是。”
明蕴之一口否认,“只是……有些不习惯。”她在裴或看不见的地方咬了咬唇,不明白他为何能如此自然地作出这等亲昵之事。她甚至看见了姚玉珠瞥来的目光,那双眼噌地一亮,表情瞬间兴奋起来齐王亦如此。
两人默契地都没说话,又像是什么都说了,相识一笑,你碰碰我我撞撞你,一副不言而喻的姿态。马儿朝前去了些,甚至还能听到两人压抑不住的低低笑声。
“玉珠,"明蕴之忍不住唤她:“笑什么?”“别管他们。”
裴或一夹马腹,策马朝营帐的方向去。
马蹄在林间踏着碎叶,沙沙作响。
他也不知自己因何作出这般举动,但他想,明蕴之本就是他的妻子,于情于理,也不该那样冷着。
他们的亲近,是礼法之中,情理之中。
没道理她使性子,他便也学着负气起来。
他在意他的妻子。
理所应当,并无逾矩。
为情乱智之事他见多了,但不过是在意而已,他承担得起在意的代价。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方为正道。裴或环住她,道:“那日之事,是我之过。”明蕴之檀口微张,差一点忘了该如何呼吸。骏马在林中驰骋,速度并不快,可那凉风扑面,将她吹得头脑一片空白。“殿下有何过错,"明蕴之缩了缩手掌,掌中的伤微微刺痛:“……妾身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裴或:“你与沈怀璋。”
他声音清淡,并无遮掩:“孤从未疑心过你,也知晓你的秉性,那日之事,过错在孤。”
明蕴之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裴或这般说话。
他这是在……认错?
明蕴之掐了把掌心,确认那痛感还在,并非幻觉以后,仍有些呆。“至于周氏。”
裴或音色沉了些:“只此一次,不准再有下回。”听到周觅柔,明蕴之转了转头:“周孺人也是事出有……”“孤不想听你为旁人辩解,"裴或紧了紧臂膀,那道温软的身躯倏然贴近几分:“孤不曾伤她罚她,已是看在你的面上了。”她的面上。
明蕴之脑袋转回去,愣了愣。
眼前的树木倒退,不多时,便已看见了营帐的所在。裴或今日,吃错什么了?
直至到达营地,该下马时,她也没想明白。快到傍晚,自林中而归的人不少。远远瞧见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同乘一骑,各自目光闪烁,窃窃私语。
裴或率先下马。
这匹马是北凉马,本就比寻常骏马大上许多,明蕴之一低头,看着那高度,心头微怯。
但她方才上马时就已闹了笑话,这会儿不想在裴或面前再露怯,咬牙撑住,抬腿便要下来。
“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太子妃下马,怎么跟跳崖似的?”明蕴之从一瞬间的迷茫中回过神来,睁开双眼。不知何时,裴或已将她全然接住。一手扶着她的背脊,一手承托在她的膝弯下,稳稳当当,不带半点犹豫。
他在她即将下马的那刻,便已经伸出了手,将她打横抱起,抬腿便往营帐中去。
明蕴之:“一一殿下!”
她睁大双眼,身子已然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又怕跌下,掌心紧紧攥住男人胸前的衣衫。
娘……哎!”
得知一行人回来,前来迎接的青竹蓦地住了声,恨不得封上自己的嘴,默不作声跟在主子身后。
明蕴之几乎能觉察到那纷纷投向她的目光。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的亲昵让她无所适从。雪白的脸颊刷地烧红了起来,宛若天边霞云。
明蕴之眸光潋滟着水色,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太过挣扎,只好将手抵他的胸口,轻推。
“殿下,此处都是人…妾身可以自己走。”裴或却好像没有放开手的意思,轻应了一声,胸腔微微振动。“你鞋袜湿了,如何能走。”
短靴中的脚趾蜷了蜷,她低下头,不知裴或是何时注意到的。在溪边待了片刻,短靴无可避免地沾了水,略有湿滑。被风一吹,更添几分冰凉。
明蕴之没说话了。
她垂下眼,靠在他坚实的怀中,无可阻挡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耳边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着她的耳膜。掌心微微潮湿,攥着他衣襟的指尖也轻轻用力,将上好的衣料捏出了一片褶皱,那痕迹恰在胸口,像一颗皱皱巴巴的心。这么多人都瞧见了……
明蕴之闭眼深吸口气,认了命般胡乱想着,姚玉珠肯定会以此打趣她,到时候她定要狠狠拧她的耳朵,让她闭嘴。
男人脚步稳健,一步也不曾颠簸到,不出片刻,已到了她的寝帐。徐公公与青竹早就快步候在帐前,掀开了帘帐。帐中侍从呆愣地看着来人,忽地反应过来,各自手忙脚乱地忙着各自的事。裴或俯身,将她放在软榻上。
鼻尖索绕着熟悉的兰草香,一种久违之感填充着他的胸腔,无比安宁。他低垂眼帘,目光轻轻落在她微红的面颊,抬手,指尖划过她的耳畔,将一缕碎发拨到了耳后。
温热气息喷洒在耳畔,落入脖颈中,明蕴之几乎能感受到一阵轻轻的颤栗。微小的寒毛竖起,微痒的感觉划过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