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娘子这两日会格外黏人(1 / 2)

第50章叶小娘子这两日会格外黏人

午时的光正烈。

日照下的滋水河两岸青绿绣幕,河面白光闪烁,星碎如鳞。用过吃食的叶瑾钿和张珉蹲在石阶上,掬水洗手,擦干后便往医馆走去。魏初兰今日不忙,在中堂慢悠悠研磨药材,旁边靠窗的美人榻上,躺着个墨发倾泻的病弱美人谢昭明。

看到有人入内,他忙不迭坐起来,捞过旁边的金漆红缎刀扇,遮住半张脸,虚虚咳上两声:“哎呀呀,竞然有客到。真是失礼了。”张珉…”

弄得好像药童没拉响铜铃,他们就擅自入内一样。他抬手遮住身后叶瑾钿的眼睛,魏初兰也转身拉上某个人有些松散的外袍,将本来就掩得严严实实的衣领收得更紧。谢昭明半露的嘴角弯了弯。

张珉…”

狐狸就是狐狸,心眼比竹筛都多几个。

谢昭明入内室整理仪容,魏初兰请叶瑾钿落座,先替她把脉:“叶小娘子一切安好,并无大碍,我再给你施一次针足矣。只是千万切记,近来莫要再受什么大刺激。”

张珉点头,掏出册子和墨笔:“还有吗?”魏初兰把针拿出来烤火:“还有就是,受那药的残余药性影响,叶小娘子这两日会格外黏人。”

叶瑾钿茫然。

格外黏人是何意,她怎么没感觉自己有此症状?张珉一脸认真记下,悬起笔,又立即追问:“还有吗?”魏初兰烤完针,才抬眸回答他:“没了,只需要张郎君安静些,莫要扰我下针。”

张珉顿时沉默,收起纸笔。

叶瑾钿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他的手:“要不,你去找谢郎君说说话?”施针得好一阵呢。

张珉依依不舍,磨磨蹭蹭离开,好像两人即将分开许多年一样,一步三回头顾盼。

叶瑾钿一时分不清,他们两人到底谁受药性影响了。张珉入内室。

谢昭明已穿得一身端正儒雅,头发挽进冠里,一丝不苟。他脸上挂着温和笑意,朝他看来。

张珉不客气往他旁边一坐:“春宵楼那边处理得如何了?杜君则那厮可有消息传来?”

“散播流言这种事情,在下替右相跑腿多年,早已轻车熟路,右相何必多问。“谢昭明摆起一副调侃的样子,语气亦多有玩笑,说的话却硬要夹两分客套,“至于左相……点兵并非一日之功,还要点得不被人怀疑,总要给他充裕的时间。”

张珉抢过他手中端起没喝的茶盏,呷上一口,有些嫌弃:“你怎么又加陈皮。”

“新喝法,不甘甜吗?"谢昭明掏出一个小罐子,“要不给你添点儿甘草?”张珉嫌弃挪开杯盏。

谢昭明轻笑一声,给自己端来新杯盏,把甘草丢进去:“春宵楼牵涉的势力庞杂,除了士族,还有前朝的人。托千年流传的二王三恪'仪礼的齐天无量大洪福,这前朝的血脉不可尽屠,否则陛下便要成为′暴君',王朝亦短命矣。”当权者,脑子没什么毛病的话,不会随便犯这个忌讳。“呵。"张珉冷笑一声,用两根手指撑起有些发胀的脑袋,“前朝余孽倘若已如垂死挣扎的涸泽之鱼,自然可留下封爵,可若是他们妄图给干枯的池子注水…那就怪不得他心狠手辣了。

谢昭明看他敛眸缩睑的模样,端来一方铜镜,放到他面前:“啧啧,张子美。你看看你自己,渗不疹得慌?”

张珉狠话放到一半被打断,眸色一下木然起来,面无表情转脸看他:……你什么新毛病?”

谢昭明收起铜镜:“没什么,让你记住自己现在的嘴脸。”张珉…”

“继续正事儿罢。“谢昭明掀开杯盖,将热水冲进杯盏里,“天下承平,许多在乱世可为之事,如今都得一一清除。春宵楼此番被你一捣弄,也算是惹一身奉腥。”

不过是前朝血脉而已,按照皇室那广播种的做派,找几位有前朝血脉的后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低声论起"右相在春宵楼被歹徒重伤"的流言传开后,如何顺道一步步摧毁春宵楼这等法外之地的事情。

外头隔间。

叶瑾钿被针扎得有些昏昏欲睡,干脆眯起眼睛小憩。一刻两刻的功夫,竟让她做了个短暂的梦。梦中全是山石似的峭楞楞的笔直高树,灰扑扑的黄雾卷成猩红的沙云,还有大片连绵起伏的沙丘随狂风滚动。依稀间,还有“丁零一-丁零一一"的驼铃在耳边回响。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头顶一侧悬着的铜铃,她才恍然惊觉方才那是梦。“有人来了。“魏初兰对药童吩咐道,“先引客人坐下,我马上就来。”药童离去,她在水盆中洗洗手,擦干,转头看向叶瑾钿,“叶小娘子,我要准备给你拔针了。”

叶瑾钿“嗯”一声。

拔完针,张珉也从内室出来,柔声问她可有哪里不舒坦。叶瑾钿摇头:“我没事,夫君不必紧张。”可张珉还是小心翼翼按揉她脑袋两侧,问她有没有觉着疼。谢昭明端出铜镜,摆在桌上,喊了张珉一声:“白石兄,你衣领歪了,对镜正正衣冠?"<1

张珉回头,对上镜中斯文温秀,眉宇间满是柔情的自己。他缓缓抬眸看向一脸促狭的谢昭明。

有些柔弱书生真是一肚子坏水,连嘲讽人都九拐十八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