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馆。
叶瑾钿直奔军器监,放下布袋便开始捶打浇铸的构件,让想要关心两句的罗东毫无插嘴的罅隙。
待天色近晚,十二副构件全部打完,她才停手,喘上一口气。罗东擦擦鼻子:“那个……女娃娃,你还好吗?”叶瑾钿喝光海碗里的水,用手背一擦嘴巴,笑道:“前辈叫我的表字就好。小辈字子瑶,《说文》言道,瑶,石之美者′的那个′瑶’。我身体无碍,多谢前辈关心。”
见她从容磊落,似不为从前的事情记恨,罗东登时轻松起来:“你也不必客套,喊我罗叔就好。”
叶瑾钿从善如流改口:“罗叔。”
放下那点小心结后,罗东如愿跟对方谈上打造刀兵铁器诸事。一聊便发现,年轻人不仅精通此事,甚至颇有自己的见地。他险些不想把人放走,畅谈个昏天黑地。
遗憾的是,监正亲自来将他们撵走:“先前让你们日以继夜锻造兵器构件,真是辛苦了。”
叶瑾钿不太明白这“日以继夜"从何处来。“所以,我已向上峰请求,给你们放三日休沐假,让你们好好歇歇。"监正笑眯眯看着他们,如是说。
罗东本来想说,实在不必,他也不是很累。但想到叶瑾钿遭了罪,便把嘴闭上。
他决定明日悄悄来,再琢磨琢磨那炭粉到底怎么加。监正转向叶瑾钿,满眼欣慰:“特别是你,得歇好回来干活,知道没?”叶瑾钿:…属下明白。”
监正又赞扬他们两句,便背着手乐颠颠离开,那提起来的脚后跟都能看出雀跃。
叶瑾钿怀疑这弩是不是有什么大用处,大到能让监正升官发财,才会令他乐呵成这般模样。
她也没细想,抓起布袋斜挂到肩上,便离开军器监归家。归去总要经过镇在此间的相府。
往日经过相府,叶瑾钿总要贴墙快走,生怕惹上什么麻烦。如今再看见这座府邸,她神色略有些复杂。
静静看上片刻,她握紧布袋的绳子绕过去,顺着滋水河往老旧的宅子走。近黄昏,暮色四合,杨柳岸议论纷纷。
“诶诶,你们听说了吗?”
“不就是右相在春宵楼被刺成重伤的事情嘛,今早就传遍咯,谁不晓得噻。”
“听闻陛下雷霆大怒,誓要为右相讨个公道。”“什么什么,不是说右相明日会参加狩猎,并没有受伤吗?”“哈?不是说右相要在民间抓十八个美貌小娘子当妾吗?”一时之间,真假难辨的消息铺天盖地往叶瑾钿砸来。不过自古以来,唯有风月事长盛不衰。大家说着说着,几乎都偏向探讨右相抓十八个美貌小娘子的事情,有些人惶惶于自家有闺女,有些人愤怒于他居象敢如此嚣张行事。
叶瑾钿却愈发觉得违和。
他……委实不像身负重伤的模样。
莫非是他太能忍,所以没表露一丝一毫,还是有什么内情?她琢磨着往家里走去。
推开院门,张珉坐在廊下写字。
暮烟蔼蔼沉沉,庭院葱茏花木变得浓绿深邃,越发映衬出他一身素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