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身上,怎会有椒芷的味道?”(1 / 2)

第68章“夫君身上,怎会有椒芷的味道?”许久,穿堂风拂过。

日暮夕照穿透重叠竹枝,投下斑驳清影,浮光扫去叶瑾钿自觉荒谬的念头。倘若真抱上去,却发现并非同一人,场面可不好收拾。“是我要求古怪了些,阿兄别放在心上。"她收起文书,起身,作揖,“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军器监复命。”

张珉紧跟着起身:“我送你。”

面具后的乌眸,眷念不舍地缠住她。

叶瑾钿摇头,让他止步。

张珉只得眼巴巴看她踏上游廊,往外去。

为防万一,他入内更衣,将熏死人的椒芷香包一丢,扯掉腰带与黄金面具,往仙鹤飞云檀木桁架上一丢。

倚窗设立的坐榻上,两张对着话本的脸,俱是忍笑模样。谢昭明悠然摇扇:"哎呀呀,真是心神戚戚徒凄凉呐。”公孙朔抛接腰间玉石:“噫吁囐,鸣呼哀哉,追妻之难,难于上青天也。”张珉展开双手,好让落影将去味的药粉均匀撒到他身上。他合眼闭嘴忍片刻,抖开布衣时,横眉扫过二人。“身负公事都堵不住你们看热闹的心,说八卦的嘴么。既然这么有闲暇,那便五更天将文书写好呈上来。”

谢昭明翻过书页,抬起眼皮子看他,含笑道:“我们感叹话本书生的遭遇罢了,相爷何必将此揽到自个儿身上。”

张珉嗤笑:“这话说出来,说服你们自己了吗?”他们手上的话本,他哪一本没看过,个中故事有或没有,他能不清楚?谢昭明神色自若换话头:“若是相爷愿意让我们继续去瞧个热闹,这文书四更天便呈上,如何?”

张珉皮笑肉不笑,掏出荷包里的金珠砸过去。他认识的,怎么净是这种混账东西。

谢昭明熟稔往公孙朔背后一躲,公孙朔抬手将金珠扣在掌心,抛了抛:“狐狸,我们吃酒的钱有了。”

他固然不缺钱,可旁人的钱花起来,的确比较过瘾。张珉白了他们一眼,扯走腰带,疾步往外去。他丢下一句话:“若是三更天把文书写完,也别回去了。留下来将我桌上的文书案卷整理妥当,落影得去和李无疾一起盯梢。”文书则要在早朝前,送到陛下御案上。

落影:“是。”

谢昭明和公孙朔:”

才得一粒金珠,亏大发了。

话说完,张珉已翻到墙头,凌空一个跟斗,避开刺过来的戈矛,侧旋落地。巡逻与守卫的府兵:…”

不过他这一趟,倒是白走了。

叶瑾钿拿着确定的簿册,直接离开相府,回军器监交给监正。她站定于正堂院外,见监正弓着腰,在角落一棵桑树下,不知在做什么。身为属下,她也不好贸然靠近。

是以,叶瑾钿扬声提醒:“监正,我回来了。”监正清瘦的背影猛然一抖,“唯咚"一声闷响,豆青色的钵形碗带着一点儿褐色不明液体,砸在树根上,顺着泥地滚落碎石中,“喀吱”、“喀吱"一连声。据悉,监正的媳妇儿在军器监当厨娘,给正、丞、令、簿几位上峰掌厨,若是如同先前那般忙碌时,也会给他们底下的人供饭食。所以一一

叶瑾钿:…”

她好像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监正眼神瞥转,直起身,往旁边挪步,挡住滚落的碗,握拳轻咳一声。“那个,右相已核实过数目,确定没有问题,且落下署名。“她双手捧着簿册,哒哒跑进正堂,“属下给您放到桌上,您晚些时候再过目。”出来时,她也识趣地不往那边瞟。

“属下告退,家去了。"<1

叶瑾钿风风火火溜走,回工房拿了斜挎的布袋便离开。一来一回,天色已向晚。

金乌没入山底,只残余一片朱雀翅膀似的霞色。远山林木,化作黟黑连绵的影子,镶嵌在尽头人家的炊烟里。她刚刚靠近右相府,便听到有郎君在粗声惶恐谩骂什么,小孩伤心欲绝的哭泣声,在将散的暮色里一抽一抽,异常可怜。正想探头看一看怎么回事儿,熟悉的温柔嗓音响起。“别哭了,阿兄替你摘下来可好?”

张珉蹲在墙角处,伸手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发顶,把什么东西往怀里一塞,撩起袍子攀爬高树,取下挂在枝叶间的竹蜻蜓。他扭了扭竹蜻蜓,让它旋转掉入孩子怀里。孩子破涕为笑,郎君连连道谢,但抱起孩子就跑,生怕久留。他坐在横斜的树枝上,无奈轻摇头。

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往下跳,便瞧见叶瑾钿站在小路旁,仰头笑看他。娘子?

张珉撑在树枝上的手掌心,顿时沁出黏腻汗水。风一吹,凉凉一片。

娘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可曾瞧见他过于利落攀爬树木的身姿?张珉咽喉一紧,吞了一口唾沫,面上瞧着镇定自若,心里却已翻江倒海,好生热闹。

他甚至觉得有些内急,想要往相府的墙内跳一跳,离开此地。<1可他不能。

他只能若无其事般,慢慢往下爬。

高处树冠浓密,树枝相距不远,哪怕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也能利落攀爬。

张珉拿不准的是,与相府高墙平齐的树干,他到底是要抱着"哧溜”一下滑下去,还是一点一点慢慢挪。

身手太敏捷,似乎与书生的身份不符合。

可若是慢慢往下挪动,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