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脉跳动。他起了反应。
“那个……“张珉霍然转身,扯了扯袍子,“我再去簌口,洗手,顺道烧些热水备着。”
叶瑾钿归家后,将阿娘的书信翻阅了三遍,看得脑子昏胀,一下未能会意,只躺倒榻上,在脑海中拼凑阿娘这一路行程所见。拼着拼着,她险些昏睡过去。
直到脸颊传来一股温热,将她拉醒。
一睁眼,她面对上一张微微泛红的美人脸。所以一一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夫君偷偷亲她了。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灯下美人。
窗外细雨淅沥,风吹枝叶,扫过檐角,有雨落水缸的清脆"叮咚"声传来。叶瑾钿仿佛瞧见,一圈圈涟漪在水面扩散开。张珉被看得心虚极了。
他眼神飘转,往后退开两步:“我、我去熄灯。”叶瑾钿伸手拉住他袖子。
“呼一一”
入户冷风将油灯压灭。
雨夜太暗,他瞧不清娘子容色。
“灯熄了。"叶瑾钿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张珉顺着倒下去,撑手将人拢住,总算瞧清楚那双弯着的桃花眼。娘子没生气!!
他一下没忍住,得寸进尺地在她唇角亲了一口,又一口。他哑声问:“娘子在笑什么?”
叶瑾钿伸手卷绕他落于自己胸口的柔顺长发,另一只手自被窝抬起,落在紧窄的腰上,往下。
“唔,娘子一一”
张珉伸手按住她手腕。
叶瑾钿用他的发丝,轻轻挠他脸颊:“我在笑,我家夫君身上哪里都硬,嘴巴尤甚。”
暗夜里,逆光的人脸不清,只能瞧见偏向微光处红透的耳根。张珉心想,“我家"二字,还真是中听。
“娘子莫要考验我。"他的声音更哑,低下头颅,鼻尖贴在她脖颈处,深深呼吸,“今夜还不行。我明日早早便得离开,留你独自醒来,见不着人……这样不好。”
先不提醒来不见人的失落。
若她有半点儿不舒服,又有谁人照顾。
叶瑾钿一愣。
张珉已撑起手,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再说了,“他用大拇指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低声说道,“不是说好了,由我来赔罪。既是如此,怎敢让娘子受劳累。”他低头,与她温柔交换潮湿气息。
桃花香与杏花香交缠,氤氲,蒸腾出一股浓烈的花香,在床第间弥漫。尔后,他跪伏往下。
雨夜昏昏,任何物什都只余黑色剪影。唯有窗纱隐见晦暗淡光,可窥树影彼此交缠。
她身上渐渐起了薄汗,忍不住抬脚踩他,欲要将人蹬开,他反手抓住她脚踝,抬起头来:“怎么了?”
叶瑾钿张嘴,说不出话。
外头起了一阵风,将窗户摇得“呕唯″响,偏头看去,隐隐可见雨势高涨,拍打在窗纱上,将窗纱泅湿,淌出一道道细小的水痕。室内亦起了一层水雾。
张珉抬起她抓握被子的、发潮的掌心,在脸颊上蹭了蹭,又往下。微冷的居室,渐渐变得闷热。
浑浊黏腻的气息,侵占叶瑾钿一呼一吸。
“呼一一”
狂风将树枝拍到窗纱上。
屋檐倾泄的水,汇成小溪流顺窗淌下。
须臾,狂风休住。
张珉点亮油灯,趴在床榻边,将她珠光点点的脸颊擦拭,拨开黏在剧烈起伏脖颈的细软发丝。
“娘子一一”
他低低喊她,嗓音缠绵得不像话。
叶瑾钿偏头对上一双黑沉乌眸,见水光泛于其上,映照出橘色火光与她。她抬手摸他的眼。
倘若这双眼睛不曾骗她,那他深藏的爱意可称骇人了。似山潜于沧海,乍看不过一粟,可地龙一旦潜游,朝夕便可拔地起。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扫过他眉眼。
方才,窗外狂风骤雨,她心底也经过一场暴雨,将那些掩藏的、不明的尘雾,全都一扫而清。
她弯了唇角,软声应他:“嗯。”
张珉也跟着弯弯唇角。
叶瑾钿有些困顿,半睁着眼看他湿透的前襟和下巴。他一只手袍袖滑落肘间,嶙峋起伏的腕骨间,有水痕缓缓滑落。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