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限定日Ⅱ
用餐的时候,沈修齐的话意外变得很少,似乎是今日的热症已经夺去他所有的精力,以致此刻无暇顾及其他,今宵看在眼里,平白添了心忧。雷伯准备了她的餐食,她坐在沈修齐对面陪他吃了些,看他放了筷子,她便也负责任地拿起耳温枪替他测温。
额温与耳温都是38.8,难为他发着低烧还与她迂回这一整日。她将装着药片和温水的小托盘推至他面前:“吃了药去睡一觉吧。”沈修齐没说话,只沉默看她,而后捡起那两粒药片放入口中,端起温水送服。
今宵觉得有点奇怪,莫不是病情加重了?怎么现在这么听话?沈修齐起身,她也跟着起身问:“方便借一下漱口水吗?”沈修齐掌心向上朝她伸出了手。
这是很明显的牵手请求,今宵不是不懂他的意思。此前的牵手或是拥抱都是在他耍无赖的情况下半推半就,她虽不抵触与他肢体接触,可这主动与被动仍有巨大差别。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吵架,理智的那个叫她守住最后的清醒,心神不定的那个,叫她借着“限定日"的特殊放任自己一回。当后者的音量越来越大,她便被蛊惑着,朝他伸出手。浴室还留存琥珀的暖香,洗漱台只有一边被使用,另一边本该很空很干净,这时候却被一套明显是女士所用的鱼子酱护肤品占据。精华水还是满瓶,鱼子精华也未被激活,眼霜与面霜虽不能看到余量,但银色的盖子纤尘不染,是全新的。
一旁还立着只粉色的电动牙刷,水晶杯和牙膏牙线并排放在一起,她所能想到的洗漱用品这里一应俱全,乍看有点突兀,细想又觉得很合理。沈修齐还是给她递上了漱口水,也做了必要的解释:“是雷伯为你准备的,你也可以选择刷个牙。”
今宵迟钝地接过,好多话在脑子里囫囵滚过,她用了半分钟才找到重点:“雷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修齐双手撑在洗漱台上,老神在在地从镜子里看她:“你别介意,他只是从未见过我带女孩子回家,所以好心办了糊涂事。”“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今宵一下子想到了那位真实存在的未婚妻,所以才将这话脱口而出,话刚起了头她就觉出来不妥,又紧急收声。
她伸手去拿水晶杯接水,试图用即时的行动掩饰已经外露的情绪,怂得像只鸵鸟。
可沈修齐并没有放过她,还将她的心事一并说穿。“以为雷伯做惯了这种事?还是以为我带别人回来过?”今宵假装没听懂,自顾自往牙刷挤牙膏。
沈修齐并没有打扰她刷牙,只是这气氛莫名诡异。她穿着沈修齐的衬衫,与他共用一个浴室,分享同一个洗漱台,各自用品各占一边,整洁又和谐。
这场景,这情形,怎么看他们都像情侣。
也不怪雷伯误会。
沈修齐动作比她快些,在她低头冲水的时候,他已经递过来干净的毛巾。她道了谢,整理好面容与他一同走出了浴室。卧室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合上,灯一关,今宵便惶惶陷入黑暗,她慌张出声:“沈一一”
仅说了一个字她就被人拥住。
阴天与昏暗似乎天生与谈情说爱适配,发生在朦胧暗光里的耳鬓厮磨总有能将时间拉长的神奇效用。
他的呼吸,他的体温,他拥抱的力量,他俯身贴近她耳畔的角度,他的一举一动都被流逝的时间镌刻进感官,只因时间缓慢,所以一声一息都变得深刻,足够让她在很久之后的某一个阴天,再一次记起此刻心乱的频率。“对不起。”
热症夺去了他的精力,也顺带偷走了他的声音。他近乎无声在向她道歉,而她也刚好清楚听见,只是她不解:“为什么要道歉?″
他说:“等我醒来,今天就结束了,道歉一旦隔日,便失了诚意。”她其实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始终没能厘清他道歉的原因。直到他将自己的声音找回,缓慢又柔软地叙述今日行径,等他一一细数完自己的流氓行为,他又重复:“我很抱歉,今宵,冒犯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今宵本该选择沉默,可她好像也在这个滚烫的拥抱里丢失了理智,竟是顺应自己的心意晕晕乎乎地问:“那你的本意是什么?”“是.…
话没说到重点,沈修齐随手扔在床尾凳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今宵刚好背对床尾凳而立,一回头就看到屏幕上的“胡旋"二字。方才的旖旎荡然无存,她将身前人推开:“你先接电话吧。”她往后坐在了床尾凳上,后悔问出那句话。知道了他的本意又能如何?
视线已经适应这昏暗,今宵恍眼从沈修齐脸上看到了一丝不耐。他捞起手机接通,胡旋悦耳的嗓音便从听筒传来:“湛兮,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沈修齐的回应非常冷淡:“现在不是接了?”“你在哪儿?很忙吗?”
“嗯,很忙。”
胡旋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她已经向沈凝光确认过他今日行程,上午的会见结束,他这半日都空闲。
可她并没有将这话说出口,而是委婉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二姐担心你,还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问了。”
沈修齐显然是对这话存疑。
沈凝光是他亲姐,他亲姐什么性子他比裴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