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疯狂的野猪
铅云如墨在天际翻涌,将巷间的青瓦白墙压得愈发低矮。“人好好的在家怎么就不见了呢?昨儿天也不好,我和隔壁田婶子一直坐在门前纳鞋,也没见着兰娘出来啊!”
“是这样,昨儿我做午食时也没见她家的烟囱冒烟,还以为她一早就随着余掌柜去食肆了呢!”
其中一人用眼神示意了下被拦在院外正在闹的宿醉男子,“兰娘这个弟弟太不成样子,成日里打秋风就算了,还想学余掌柜的手艺。”另一人撇了撇嘴:“那可是余掌柜家传的营生,兰娘也真是的。”“我前段时间经常听见两人吵嘴,你说会不会是余掌柜气急……“不可能。"另一人摇头道:“余掌柜做不出这等事,再说他昨日一直在食肆忙活,哪有时间。”
忽地起了大风,巷口那颗歪脖子槐树的枝叶哗哗作响,不少叶子打着旋儿砸在青石板上。
围在外面的四邻见起风担心要下雨散去不少,没多久就剩下零星站着的些许闲人。
司凡看了眼守在院门外的大理寺衙役,抬脚在院墙附近来回转了几圈,衙役奇怪地瞧了她好几眼,但见她并没有靠近院门所以也没有驱赶。余掌柜家院墙约是两米左右的高度,翻墙进去倒还好,可带着孕妇出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院墙的情况,然后在院门左侧停了下来,站在外面可以看见已经高出院墙许多的桃树,开满了粉色的花瓣。花瓣被风吹得到处飘落,落在地上的花瓣被踩上一脚立马会黏在鞋底,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鞋底脱落。
钟惟安视线划过房内砖缝间被踩破的花瓣,然后向余掌柜与兰娘的卧房走去。
“我没有答应她,自己招了位帮工,因这样事,她近些时日总是不痛快,昨儿就没让她去食肆,灶房里给她留的早食也没用.……”余掌柜在一旁絮絮回忆着,左丘锦边听边将他说得事情一一记录了下来。钟惟安将卧房打量了一圈,家具简单摆放的也整齐,没有争执过的痕迹。他站在镜奁前,桌面上斜放着一支银簪,打开桌上的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数件妆钗,其中还有两支雕花镂空金簪,此人并不是为财。钟惟安侧身看向卧房的床榻,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垂眸看了镜奁片刻,然后从铜镜下方抽出一格屉箱,里面放着一张被折起的黄纸。他拿出黄纸,砂质的手感让他顷刻间明白这是一张签文纸。“月过中秋渐渐亏,花逢雨打倍凄悲。"左丘锦读到一半,蹙了蹙眉:“这可不是好签。”
他看向余掌柜:“签是你家娘子求得?是在大相国寺求得吗?”楚开济瞧了眼摇头:“不是大相国寺,大相国寺的签文纸是楮皮黄纸,纸厚如娟,边缘会镶黄色绫布,而这张签文纸是竹纸用棕榈叶染黄。”余掌柜愁苦点头:“是,这是我前些日子陪她去法清寺上香时求得签文,她解签后还气恼了一阵,我以为她已经把这张签文丢了,没想到还放着。”左丘锦与钟惟安对视一眼,又确认了下,“你说这张签文是去法清寺求得?”
余掌柜不清楚他为何又问了一次,不过还是点头证实了遍。钟惟安将签文纸递给左丘锦,然后走到床榻前。他的手背刚触到隔帘便皱了皱鼻子,掀开隔帘,床榻上的被褥褶痕严重,是睡过没有整理的样子。
钟惟安从枕下捻起一片花瓣,然后蹲身向床榻下望去,“贼人进来时她应该还睡着,她是从床上被带走的,鞋还在床下。”余掌柜闻言赶忙趴跪在地上,从离床边不远的地方掏出一双绣着并蒂莲的绣鞋,“是兰娘的鞋。”
钟惟安起身时脸贴着隔帘而过,抬手虚握抵了抵鼻端,然后抬脚向外走去。司凡侧头看向守在门边的两个衙役,她想翻上墙头瞧一眼桃树的形状与距离,验证凶手是不是如她想的那样,借助桃树才带人翻出院墙。司凡手握着幕篱的帽檐,余光瞟着衙役的动向,见两人视线都转到另一侧时,当即将幕篱取下一把丢进院中,然后单脚借力直接翻上了墙头。在身后看热闹人群的惊呼声响起前她先怔在了原地,司凡在心里算好了,幕篱丢进去是她翻墙的理由,等着被衙役驱赶的时间也足够她将桃树看一遍了。但万万没想到,先与桃树旁拿着幕篱的钟惟安对上了视线,墙头墙下的人顿时都愣在原地一片安静。
衙役被人群的反应带着向墙头望去,待看到墙头趴着的人先是错愕,然后立马上前呵斥让对方下来。
他们却没想到对方动了,但不是下来,而是双手用力一撑直接在墙头坐了下来。
司凡手放在耳侧朝着钟惟安挥了挥:"”早……”她看了眼不远处升起的炊烟,改口道:“中午好,钟大人。方才风大,幕篱不小心被吹了进来,多谢你帮忙捡起。”司凡嘴巴虽然还在说着,目光已经在桃树上扫了几圈。钟惟安方才刚走到这里,幕篱就兜头砸了下来,他低头看向手中的藤席骨架制成的幕篱,需得多大的风才能将它吹得翻过院墙。楚开济双眼瞪大:“司二娘!”
司凡循声望去,在桃树另一侧看到了都是一脸震惊的楚开济和左丘锦。她张了张嘴,看着他二人的姿势犹豫问道:“你们……竞是这种关系?”左丘锦被楚开济双手公主抱抱在怀中,同时左丘锦像是没有骨头似地靠在楚开济胸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