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族领坡女尸
老刘头家也住在安化坊,只不过在另一条偏僻的巷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衙役才回来。
衙役身上披着蓑衣,雨水顺着棕麻纹理向下滚动,然后汇成豆大的雨滴将阶下的积水砸出水花。
司凡蹲靠着木门,与楚开济一同仰着头听衙役向钟惟安回禀。昨日清晨老刘头家确实出了奇怪的事,也是因着此事老刘头的儿子才会晚来了两刻。
他们收夜香人都是相同的用具,一辆木制粪车,粪车上放着两个大恭桶,一个装满清水的小木桶,卯时一到准时出门,然后走街串巷摇铃收夜香。他们住得偏僻,旁边没多少住户,再加上粪车常年使用味道难闻,平日也没人会想去偷一辆粪车,所以老刘头家都是将粪车放在院外。正常情况下他们收了夜香会统一运到街道司指定的地方,然后在附近将粪车清理一番再拉回院外。
可昨日老刘头儿子和往常一样到点出门,却发现前一晚木桶里打好的清水污了,挂在旁边的麻布染着秽物,就连清理过的粪车恭桶里也是。老刘头儿子当即气坏了,以为是哪家住户自己倒的,倒夜香其实无所谓,主要是脏了他一桶清水。他们附近仅有一口井,盥洗用水都要走上一段距离,所以他都是头日将清水打好放在粪车上,而昨日就是因为重新打水耽搁了时间,等来到这里才会晚了两刻钟。
楚开济明白了,“所以当日贼人提早用了老刘头家的粪车,将人带走转移后又将粪车还了回去,那粪车检查了吗?上面有没有留下线索?”衙役面色犯难:“这两日粪车都收了夜香,老刘头儿子也清理过…楚开济冷嗤一声,转头跟司凡发牢骚:“是个谨慎的,粪车都是偷来用的,又因为日日用也留不下线索,要不是意外碰见了余掌柜和余树娘子,还真难想到会装成收夜香人。”
司凡:“现在就看左大人能不能画出画像。”她转而小声问道:“听说码头女尸案现在是你们开封府在办?”楚开济蹭掉溅到脸上的雨水,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汴京朝闻录啊!上面说开封府和钟大人为争案大打出手。”“这家小报就会夸大其词,明明和宋苑差点打起来的人是我,我跟你说宋苑那厮……
衙役退下后钟惟安才发现门另一侧蹲着的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钟惟安眉头微抬,不明白这两人怎么突然间貌似惺惺相惜了起来。他无声挪了下位置,刚靠近点儿就听到楚开济寻求认同的询问:“你说过不过分?”
司凡点头:“实在是太过分了!”
“是你你忍得了吗?”
“这谁能忍?都在你身上装监控了。”
“监控?”
“就是监视你。”
“对!你说得对!他就是在监视我!”
钟惟安”
哦,原来是臭味相投。
楚开济磨牙:“他指定没那么快破案,哼,明日我定还要盯着他!”钟惟安不能理解他这明明很厌烦还非要凑在眼前的行为:“你就没其他事情要做?整日盯着他作甚?”
他突然说话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楚开济:“总得出了这口气,再说我不盯着他,宋苑那厮能将案子拖到猴年马月去,你还不知道他几斤几两?”
钟惟安想起楚重绣前两日的话:“大理寺还在继续查,你要是没事做就帮凌雨寻寻脚夫。”
楚重绣认为楚开济与他们几人还算交好,望他劝劝楚开济做些正经事,在他看来无甚好劝的,楚开济就是太得闲了。楚开济′哈′了一声,“我就说你能老实将卷宗给他。”司凡眉梢微扬,“为何要寻那日落下水的脚夫?”她眼睛一转,“女尸浮出水面是因为脚夫?码头那么多人为何这么久都找不到脚夫?他躲起来了?所以脚夫是提前知道水下有尸体?”钟惟安先扫了眼楚开济。
楚开济张了张嘴,看看司凡,又看看钟惟安,他真的啥也没说,就抱怨了几句宋苑。
司凡与钟惟安对视:“为什么急着寻脚夫?你怀疑脚夫是凶手?我觉得他不是。”
钟惟安:“为什么?”
“直觉,他若是凶手将尸身现于人前的目的是什么?欣赏众人对此的恐慌而满足自己的变态欲吗?感觉不对。”
从兰娘失踪来看凶手行事谨慎,恨不得能完全掩藏自己的踪迹,与脚夫故意暴露尸身的行为太割裂。
“变态欲?”
“这不重要。兰娘怀有身孕,码头发现的女尸也怀有身孕,你不觉得这两个案子可以尝试一起查吗?”
“仅仅因为她们都怀有身孕?”
“至少是有这种可能,凶手是一个人,而他的目标就是城中怀有身孕的妇人。”
“城中怀有身孕的妇人并不少,安化坊与柴米巷相隔很远,为何是她们?”“她们之间除了都怀有身孕,肯定还存在其他相同点,只是还没有发现,而这个相同之处或许就是她们遇害的真相。”相同之处……
钟惟安目光转向城东的方向,看来需得去一趟木匠家了。楚开济的脑袋随着两人说话左右转,见两人都不吭声才瞧着司凡奇怪问道:“你一个小娘子怎么对这些事感兴趣?”司凡:“楚开济,人对某些事情感兴趣,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