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贺兰坛也只是在王府设下了小宴,请了相熟的朋友,还有太子、太子妃一些兄弟妯娌。
仪王妃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她那性子喜欢凑热闹,缠着夫君一道过来了,裴玥自然也要过来庆贺的,带着她乖巧的夫君,两人如出一辙的融洽甜蜜。除了六皇子一个孤家寡人,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生辰前三日,凉州那边送来了生辰礼,几大车子的东西,尽是贺兰坛平素爱吃、爱用、爱玩的东西。
还有些珍贵的药材,譬如凉州西北雪山上的雪莲,摘了好几朵送过来。爹最为简单粗暴,父兄嫂子将吃的用的送完了,他索性送银钱。还有凉州那边特有的蜜薯,甜糯丝少,每到冬日贺兰运都很爱吃。看着这些东西,贺兰坛又是出神了许久。
小宴刚开始,王府忽然来了一对意想不到的宾客,一露脸便让一众小辈给惊着了。
“勿要见外,勿要见外,该怎么玩便怎么玩,今夜没有什么天子皇后的,不讲规矩,该说笑说笑!”
永业帝同慕容皇后落座,永业帝笑呵呵道,慕容皇后也一脸温柔浅笑地看着儿女们。
厨房送上来了一碗长寿面,卖相简单,只在面上窝了个荷包蛋,还有几根青菜。
还是赵洵安端来的,当即满脸期待地让她尝一口。贺兰运百忙之中理了他一下,吃了一口面,砸吧了下嘴。“厨子今晚怎么了,盐放得有点多啊?”
不过贺兰运倒是没计较什么,当即又笑呵呵去同人说话去了,没看见赵洵安泄气的神情。
甚至偷偷去尝了一下,察觉到确实有点咸,沮丧地叹了口气。这一幕被慕容皇后瞧见,稍思索了几息,便猜出了些什么,而后轻笑出声。赵洵安抬起头,正好对上母亲揶揄的目光,当即神情一窘,低头做鹌鹑状。宴席期间,尚还是半大少年的六皇子笑嘻嘻地看着一对对兄嫂,大大咧咧道:“等再过几年我长大了就能娶妻了,不必看兄嫂们一对对的在那甜蜜。二公主此刻笑着接话道:“那六弟想娶哪位嫂嫂那般的妻子呢?”六皇子较二公主还要小上三个月,平素关系也不错。众人闻言,都扭头看了过来,都好奇六皇子会怎么回答。六皇子看了一圈,继续大大咧咧答道:“那自然是五嫂那般的,生得好看,性子热闹爽快,还能跟我一起骑马射箭,多好!”除了赵洵安,其余人都笑了,贺兰坛更是夸他有眼光。“那你想吧,你五嫂这般的可就这一个。”一副又酸又得意的嘴脸,看得众人都是一阵好笑。只永业帝此刻拆台道:“六郎可得想清楚,将门虎女可不是好惹的,说不准你五兄在家天天被媳妇打骂呢!”
抛去了身份,永业帝此刻就像是个平易近人、爱笑闹的长辈,精准地点在了儿子的痛处。
“父皇你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
不怕别人胡扯,就怕别人胡扯扯对了,赵洵安现在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贺兰运也不作声了,只抿着唇在那偷笑,不想对赵洵安造成二次伤害。众人一瞧夫妻两的神色,都露出了然的笑意,私下开始说悄悄话了。赵洵安一看更气了。
这时六皇子哈哈大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被媳妇打两下有什么,又不会缺胳膊少腿,只要对我好就够了。”
赵洵安忽地又不气了,偷瞄了贺兰运一眼,正好被抓住,在桌案下拧了他一下。
身上疼,但心心里头却开心极了。
宴席过半,帝后两人年岁比不得年轻小辈,有些遭不住,提前回去了,也让剩下的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亥时,夫妻两将宾客一个个送走后,赵洵安拿出了他准备了几个月的生辰礼。
那条更奢华漂亮的百鸟裙。
对这种漂亮的物件始终没有太大的抵抗力,贺兰坛眼睛立即黏上去了,拿起裙子左看右看。
“百鸟裙?难不成你要回来了?不对,跟那条不一样,还有白孔雀羽,还镶了瑟瑟石。”
“这是新做的?”
贺兰坛双眸发亮,欢喜地望着,赵洵安顿时觉得因为又去姮那几只孔雀的毛被父皇骂都值了。
“没错,我新让尚衣局做的,快换上试试看。”贺兰坛嗳了一声,当即去屏风后将裙子穿上了。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还是在灯火下便如此璀璨美丽,白日定然更耀眼。心情飞扬的贺兰运穿着百鸟裙当即在赵洵安跟前打起了旋,转起了圈,而后逐渐演变成欢快的轻舞。
贺兰坛除了善弹琵琶,还会跳胡旋舞。
西北是胡人进出中原的必经之路,每一个路过的胡姬都会跳,十五岁那年,贺兰坛倾慕此舞热情曼妙,跟着一位胡姬学了这支胡旋舞。虽好久没再练习了,但跳着跳着便找回了熟悉感,舞姿愈发娴熟起来。裙裾翩跹,如蝴蝶,又如灵雀,每一根手指此刻都勾人心魂。赵洵安看得双眸发亮,一时技痒,当即数着拍子加入了进去。同贺兰坛的舞姿相比,赵洵安多了几分刚健潇洒,两人一刚一柔,缠绵悱恻。
时而如胶似漆,时而分离,旋转如风,轻缓交缠,两人跳得尽兴。对此,贺兰坛十分惊喜,又发现了赵洵安一个亮点,面上多了几分笑来。就是最后跳着跳着,不知怎的就跳到了床上,变作了另外一种肢体交缠。百鸟裙被妥当地褪下放置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