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风霜寒剑严相逼(1 / 3)

潺潺溪流绕屋而过,流水清澈,院中垂柳碧绿如玉。

京城中血流成河,李祺一家所处的这间小院,却颇有遗世独立之意。

倘若没有江浦县衙的人又无端闯入,倒不失为静谧之地。

李氏农院中,江浦县令赵成指挥着一众江浦县衙役,在院中、屋中横冲直撞,将屋中院内翻得乱七八糟。

李祺束手立在茅屋檐下,他一言不发,只是微微眯着眼,有寒光闪烁。

他们一家前脚被流放到这里,后脚江浦县衙就上门找茬,甚至不顾忌这里还有一个公主。

其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内屋中传出小儿子李茂的哭泣声,他年纪还小,被这些凶恶的胥吏吓的不轻,李祺眼底寒光愈发深重。

赵成站在院中,向所有衙役大声笑道:“给本官好好搜查,看看是否有藏匿李善长和胡惟庸的往来书信!”

李祺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出声道:“赵县尊近日频频来草民这寒门破院造访,想来是得到了哪位贵人显赫的旨意。

但在下有一言相劝,前人有俗语,恶贯满盈,附郭京城,是警戒后人在附郭县做官要谨慎小心,县尊今日狂妄,日后莫要后悔便是!”

赵成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李祺,眼中笑意愈发浓重,道:“李小公爷,别来无恙乎?”

李小公爷在这里是**裸的讽刺和嘲笑。

李祺微微眯起眼,冷然道:“别来无恙?没想到竟还是旧相识,不知阁下是?”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赵成得意的大笑道:“真没想到你我再见,竟然是今日之境遇。

当年你父亲倚仗权势操弄风云,我堂堂进士出身,却在县令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年,本官投效公府却遭你羞辱,那时你可曾想过有落到本官手中之日?那时李善长可曾想过子孙有今日之累。

真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苍天不负有心之人。”

李祺明白了,原来赵成是来寻仇的,怪不得做事这么不计后果,明知这里有一个公主还如此猖狂。

不过,他们一家流放到是直接锦衣卫办案,是不经过江浦县衙的,他赵成的消息为什么能这么灵通,恰好出现在这里?

而且门外那些锦衣卫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他们放了进来?

他们一家恰好流放到江浦,难道真的是个巧合吗?

李祺目光幽深,一个接着一个的困惑、疑问从脑海中冒出来。

以他高达86的权斗天赋都理不清这千头万绪。

因为韩国公府做了二十三年淮西派老大的位置,派系外甚至本派系内的敌人多的数不胜数!

直到屋里外皆是遍地凌乱、残破之相,赵成才让江浦县衙役住了手,猖狂笑道:“李小公爷,本官劝你尽早交出李善长的罪证,否则本官会日日前来,哪怕掘地三尺也定要找到!”

这是**裸的威胁,让李祺日后别想过安稳日子。

若是稍微软弱之人,怕是就会在这种日日惊惧之中抑郁而亡了。

李祺嘴角翘起一道讥讽的笑,虽然他目前猜不到其背后之人,但搞死一个马前卒还是不难的,将死之人,且让他猖狂一时。

赵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外面的锦衣卫依旧面无表情,好似不曾看到这一幕。

临安公主望着满院凌乱,气的眼眶发红,“岂有此理!区区一个县令,竟敢在本宫面前如此猖狂!”

临安公主是真的快气疯了,她出身天家,又受皇帝宠爱,往日交游的都是皇亲国戚,一个县令连见她的资格都没有,万万没想到今日会受县令侮辱。

李祺冷然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汉朝的绛侯周勃都要感慨狱卒尊贵,何况为夫呢?

江浦县令与我韩国公府有仇,但为夫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

而且。

你没发现吗?

看守我们的锦衣卫,对江浦县衙打砸之事,熟视无睹,再加上当初掀起大案之事,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出力,所以这其中定然有锦衣卫高层参与。”

一听到锦衣卫三个字,临安公主顿时抖了抖,眼底闪过浓浓的恐惧,那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军,谁能指使的动他们?”

临安公主脑海中已经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李祺道:“唐朝时,唐高宗李治的太子李贤,被流放到巴州,而后被酷吏丘神勣逼令自尽,但大家都知道是武曌逼死他的。

李贤自尽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

若是锦衣卫真的来了,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娘子你又要如何做呢?”

临安公主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李祺沉声道:“自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为人臣子,先以忠孝为首,而敢直忤于君父哉!”

临安公主惊声道:“父皇最是疼爱我,怎么会赐死我,夫君你不是说过父皇至情至性吗?”

李祺收起了笑意,按住临安公主的肩膀,将她颤抖的身子拢到怀中,郑重道:“娘子,你记住今日你说过的话,无论之后来的人如何暗示,你都要相信疼爱你的父皇,绝不会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