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

林准闲来无事，沾点牌瘾，但数额不多，平日用来消遣。他会算牌，基本没输过，在牌桌上看着别人细微的表情，他都能将这把牌顺不顺摸得透彻。连老牌友都躲不过林准的眼，跟别说胆小的迟流霭。

她垂下头：“你完全可以放心，他还吊着我呢！”

孟誉之让迟流霭考虑几日，迟流霭也不好意思继续纠缠说自己要立刻马上和他结婚！

她也是个有自尊，好面子的女孩，好吗？至少孟誉之应该跪下来，向她求婚，即使是自己先招惹他的。

林准一听更生气了。

“什么玩意！没长眼的东西！！！连你都看不上？”

单人的二手沙发并不宽敞，甚至长时间就坐的区域已经凹陷一块，林准也不会单独坐在一旁，两人就在这点狭隘的位置，互相拥挤着。迟流霭嘴上说着嫌弃，但也习惯地把脚搭在了林准的腿上，这样亲密的举动，迟流霭似乎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她一听，很激动地用脚抵了抵林准的大腿。

林准大腿肌肉结实的触感和温热的体温，从薄薄的睡裤沾到迟流霭的脚心。

迟流霭终于回到了那个被林准无条件支持的时候，她把自己的画，自己做的烘焙，自己去过的地方，自己买的首饰等等都给林准看，而后说了句，迟骋不喜欢她，在家处处针对自己。

林准还在欣赏迟流霭的杰作，原本就生出满满的自豪，听到这话。

他很冷地笑了一声，两人说话的语气很相似，林准给出迟流霭一个答案。

“流霭，肯定是他太嫉妒你，你这么漂亮，懂事，听话，还聪明，都能够把自己的画作拍卖出去，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天才的女孩吗，那群男的都嫉妒你，在他们身边生活，你要学会藏拙。”

林准完全不是开玩笑，他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人不喜欢迟流霭。

她从小长得标致，比同龄人聪明一大截。

在别的小孩还没断奶的时候，迟流霭吃饭就会挑食，这多聪明啊，知道选择自己喜欢的食物。

刚刚她在门口大喊大闹的样子，和小时候不给她买玩具就闹着不走的幼稚，一模一样。

能学会大声喊出自己不满的，迟流霭在林准眼里勇敢极了。

迟家和那个没长眼的男人居然不喜欢迟流霭？

没品的东西！

林准忽而觉得，他把迟流霭还给迟家，是个错误。

但......

“哥哥，我真的受够他们了！要不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迟流霭头僵硬立着，假装在看电视，用余光悄悄撇着林准，又试探问一遍，“我们走吧，或者，我留在杭城和你一起生活。你放心，我能养活你，你养大我，以后我也养你。”

林准像是没听到这话，须臾，才回应：“等等吧，等——”

林准眼眶有点酸，他不再看迟流霭，转头看起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作为富家女和穷小子私奔，最后因为柴米油盐变成了宰鱼妇的故事。

进入广告时间，林准慢慢说：“等你长大，工作，有足够的钱能够养活自己的时候，我们再考虑这些事。不然你哪里的能力养哥哥？”

液晶电视屏里的男主抱着儿女，苦苦哀求正要离去的妻子，在孩子痛哭流涕之时，女主伸进家族派来的豪车的脚，顿住。

林准想，感情真造孽啊。这一幕就像深海里自由自在的人鱼公主，放弃财富，家人，嗓音，最后只得到了王子的背叛一样，如果她在第一次失望后就将脚轻轻放到水面，则会......

啪——

水溅到迟流霭的小腿，她愤懑地踩到小巷口的水坑，在林准的话毕后，她一脚踹开林准，离开。

夜风微凉。

迟流霭抬眸往楼上望去，老式建筑，泛黄污渍的墙面全是印刷的小广告，居民私自从窗户吊出一根根插排，方便电动车充电。对着马路的窗户是厨房专用，这边没有油烟机，油渍发黑的纱网和密密麻麻的电线，让迟流霭在黑夜笼罩的天幕里，生出股错觉。

就是这张网拢住了哥哥，哥哥才不肯和她一起离开。

这张黑色的网，属于这里每个人，叫穷。

迟流霭毛孔缩张，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一鼓作气地说道。

“誉之哥，我们可以不可以马上立刻现在就结婚！”

“我想提几个小要求，你要向我求婚！我还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孟夫人，还有如果能请到我喜欢的几个男明星就更好了，我想对他们道歉，毕竟我以前许下要和他们结婚的承诺，是我违背诺言，结婚场地一定要.......”

迟流霭说着自己所有的要求，孟誉之静静听着，等到迟流霭说完，喘气的时候。

电话那边，缓缓传来男人温柔的嗓音，漫不经心道：“所以，孟夫人，给我一个你十点还没回家的理由，好吗？”